*************************************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一章—擒贼擒王                  * *                                   * *************************************   五十多辆骡车聚集在温柔窝後的广场上。   荣淡如出动了她所有手下,钻到城中各处,搜集名酒珍玩,再运到这来,放在骡 车上,以作礼物送到宫内去,献给野马族之王--「癫马」黑脸。   其中最珍贵的礼物当然是望月城的第一号名女人荣淡如。   我们都换上了仆役的服饰,戴上望月城人流行的高帽子,盔甲留了下来,武器则 藏到骡车底的暗格下。   任务是捉拿黑脸,迫他退兵。   我、战恨、巨灵、英耀、白丹和灰鹰六人站著围绕荣淡如,低声商议,其他战无 双等五十多个勇士,散布在广场上,监视著荣淡如手下们工作。   六个人十二只眼睛,一只不少地落在举手投足,莫不风情万种的荣淡如身上,看 著她在轻言浅笑中,说出如何接近黑脸的计划。   战恨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荣淡如娇躯上下巡逡,恨不得一口把她生吞到肚里,踏 前一步,差点贴著她的香肩时,嘿然道:「荣小姐要我们藉送礼入宫接近黑脸,这条 计真行得通吗?」   白丹道:「黑脸大概不会拒绝礼物,但……」   战恨插入道:「尤其是小姐你。」   荣淡如向白丹媚笑道:「白大将是否想说未进宫门,黑脸早使人把礼物接收了过 去嘛?这可能性当然存在。」接著皱眉回头向战恨道「你可以站开点吗?再靠近些的 话你会贴著我的身体了。」   战恨强忍著一把将她搂入怀内的冲动,悻悻然退开了半步,只是小半步。正是条 不折不扣的饿狼。   荣淡如摄魄勾魂的美目来到我的脸上,耸耸肩膊道:「我只是个弱质女流,除了 赌钱外,甚麽也不懂,至於如何入宫,就要靠兰特公子的策划安排了。」   骡车队才离开後门,我驾策载著荣淡如的领头骡车还未转上通往皇宫的郡主大道 时,野马族的军队把我们截停下来。   後面跟著驾车来的战恨、巨灵等齐声吆喝,勒停骡车,排成右弯左曲的车阵,最 後的几辆尚未走出温柔窝的後门。   一名矮壮强悍的野马族头目,在数百名战士簇拥下,拦在车前。   那小将领威风凛凛,背插双斧,瞪著我喝道:「你们是否活得不耐烦了,大王早 有命不得聚众街头,不准有任何集会,你们现在大队人马想干甚麽?」   帘幕低垂的车箱内那狡猾美丽的荣淡如全无半点动静,当然是存心给我出难题, 要我自己去应付。   我谦卑地道:「这位大将军高姓大名?」   那将领旁的战士齐喝道:「你这土狗那来知道的资格。」   我高声道:「我们是奉你们大王之命,代表望月城向大王送土地最渴想的礼物, 你们竟敢留难阻挠,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那小将领一愕道:「送甚麽礼?」   早大感不耐烦的战恨跳下骡车,来到我的车侧,一把掀开遮窗的帘布,喝道:「 望月城第一号惹火尤物荣淡如姑娘!」只看他的表情,当知道话出自肺腑。   荣淡如先向战恨不屑地瞅了一眼,才向呆望著她馋涎欲滴的野马战士勾魂地一笑 ,秋波到处,无人不晕其大浪。   战恨又将帘幕放下,遮隔了荣淡如照人的艳光。   那小将领露出色授魂与的神情,在马上恭身道:「小将颜湖,向荣姑娘请安!」 美女的魔力真大!我故作恭敬道:「颜大将军!小人们的车队可以起行了吗?」   颜湖的脸向著我时,立即回复先前的嘴脸道:「我们早备有马车,专责接载荣姑 娘,你们立即给我散去。」   战恨来到我旁,冷哼道:「你们似乎一点不明白我们望月城的规矩,荣姑娘今次 到皇宫去,是要作大王的宠妃,所以我们必要依足规矩,送上六十车粉奁,若非如此 ,我们荣姑娘不是甚麽脸子也没有了,乾脆回家陪别的男人算了。」   想不到这莽撞火爆的人如此有急智,我忙加上一句道。「颜大将军,大王怪罪下 来,恐怕没有人能担当得起。」   颜湖愕了一愕,脸色数变後,向左右两旁的人喝道:「先搜车!」他的手下应命 ,蜂拥而来,逐车检看。   颜湖的眼光落在战恨身上,服中凶光闪闪道。「你这土狗倒有点胆色!」战恨何 曾给人这样当脸唇骂,脸色一变。   我知道不妙,向战恨打个服色,低喝道:「还不回到你的车上去!」战恨强忍下 那口鸟气,掉头返回他的车上。   颜湖转向我道:「你们的骡车队可随後慢慢开过来,荣小姐由我们的马车接载, 免得大王久候了。」   我哈哈一笑,计上心头,道:「颜大将军太不懂望月城的规矩了,送嫁的队伍必 须全是骡车,否则会为大王带来厄运,你也不想有那情况发生的吧!」 颜湖气得脸色发紫,怒道:「不要叫我作大将军,我只是一等领军。你们要用骡 车队送嫁也可以,不过你们须给我滚得远远的,由我的人来驾车。」   「噢……」   窗帘扬起,荣淡如探头出来,先瞟了我一眼,才以银铃般的动听声音向那一等领 军颜湖道:「颜领军真是谨慎小心,尽忠职守,不过这可不行哪!」 颜湖的凶脸堆上他认为自己最动人的笑容,虚心请教道:「荣小姐怎说?」   荣淡如秋波流转,美目顾盼,柔声道:「这是送嫁的队伍,这些驾车的人代表我 的家人,你将他们赶走,成何礼法呢?我在大王前甚麽颜脸也没有了。」   颜湖呆了一呆,向身旁的手下吩咐了两句,手下领命去了,大概是请示他的上级 去。   荣淡如盈盈一笑,放下帘幕,众人的灵魂才再次归位,包括我在内,此女真不简 单,天生出来就是为了勾引和玩弄男人的。   这时搜车的工作完毕,回来向颜湖报告。   颜湖沉吟片晌,发出一连串的命令。   三百多名战士策马来到车队两旁,将我们夹在中间。   颜湖狠狠盯了我一眼,沉声道:「走吧!但不要超越过我。」抽□掉头,和十多 名战士带头往郡主宫方向缓驰而去。   我心中大喜,皮鞭挥出,打在拉车的四头骡子股上。   骡车队在野马战士左右挟持下,转上大街,追著颜湖等人的马屁股去了。   另有两队野马骑士驰出,驱赶前面大街上的行人,将他们逐回屋内或模巷去,以 免人群聚集。   这总算是个好的开始。   荣淡如甜美的声音在我背後响起道:「兰特!你爱丽清吗?」   我苦笑道:「不要问我。」   荣淡如道:「但丽清真的爱你。」   我哂道:「她每一个行动只是想把我置诸於死地,这叫爱我吗?」   荣淡如一轮轻笑,叹道:「你太不明白女人的心理了,得不到的东西,情愿亲手 毁了,爱愈深恨也愈深,明白吗?兰特公子!」 我不想在这问题缠下去,冷然道:「你为何要帮我们,若给我们成功刺杀了黑脸 ,你如何向你的好朋友丽清交代?」   荣淡如想也不想道:「谁叫我爱上了你这风流浪子啊!」 我愕然道:「爱我?为何我刚才要占有你时,你却要逃避呢?」   荣淡如一阵娇笑,喘著气道:「容易到手的女人,男人怎懂得珍惜,我都说你不 懂得女人的心理了,若你刚才硬要上马,看看我会怎样?」又是一阵勾魂荡魄的浪笑 。   明知她在玩弄我,也忍不任心荡神摇,暗自警惕,这对付男人手段高明的女人, 比丽清更狡猾,更莫测高深,若我不小心,可能栽在她手里,一败涂地。   荣淡如揭起隔著我和她间的窗帘,探手过来,抚在我的背上道:「噢!你真强壮 !」我给她摸得心中一荡,皱眉道:「快停手,野马人会看到的。」   荣淡如笑道:「怕甚麽!大不了公子你拔出魔女刃,杀了全城九万多野马人。」 我心中懔然,知道自下确是骑上了虎背,只要荣淡如大叫一声「兰特」,接著就 是血流成河的场面。   骡车队这时来到跨湖大桥上,动起手来,想逃回密道也没有可能,若战恨等全战 死当场,我就算安然逃去,我们的损失仍是不可弥补,永不可以再复原过来。   我警告道:「荣小姐若出卖我们,我第一个杀的必是你,莫怪我手下无情。」   荣淡如在我背肌重重扭了一把,才缩手垂帘,柔声道:「我倒想看看你能否狠下 心肠杀我,只为了这个原因,我便很想出卖你来瞧瞧。」   我拿她没法,动之以情道:「荣小姐勿要挺身试剑,若你乖乖听话,兰特不会薄 待你。」   荣淡如的声音透过窗帘传来道:「男人要女人听话,通常只有一种意思,公子会 否是例外的一个。」   我还想说话,前方号角声起。   主殿前的大广场上,以千计的野马战士列出阵势,等候我们大驾光临。   我回头望向後面的战恨等人,众人都露出不安的神色,如此阵容,像打仗更多於 像一个欢迎的队伍。   一名野马大将在十多个战士簇拥下,往我们迎上来。   颜湖回头喝道:「停车!」然後向那名大将走去。   我依言勒停骡车,心中暗揣,野马人实在无任何理由让整队车队驶进殿内,若给 留在此处,只准荣淡如一人进内,我们主动之势全失,就算要找黑脸晦气,可是郡主 宫这麽大,即管他手下袖手旁观,也不容易找到他,何况现在只是眼前对方便有过千 的精锐部队,教我们如何应付得了。   我兰特纵有来自魔女刃的异能,始终仍是血肉之躯,久战下必有错失,一个淌血 的小伤口便会成全军败北的因素。   颜湖策马来到那大将马旁,恭谨地报告著。   我细看那野马大将,长相颇为俊俏,但形貌标悍,虎背熊腰,左右马侧各有一支 通体乌黑的长矛,若不是没有闪光,我会以为那是由珍乌打造出来的。   难道这就是「癫马」黑脸的头号大将,智勇双全的「双矛」白天?   心中大感不妥,黑脸不过是要玩玩望月城最动人的女人,为何会出动到最高明的 手下来处理一队由五十多人组成的送礼车队?   白天打量著我们,听完颜湖的报告後,策马往我们驰来,到了十多步外,勒马停 定,恭身道:「白天向荣小姐问好!」 荣淡如的声音传出道:「白天大将你好,现在是甚麽时间了?」   白天灼灼目光略望了我一眼,移马来到车侧,口中应道:「还差少许才到午夜, 荣小姐应邀而来,大王必然非常高兴。」   荣淡如娇笑道:「大王不是躺在床上等我吧?为何见不到他。」   白天哈哈大笑道:「荣小姐真够味道,大王最欢喜你这种女人,荣小姐请下车吧 !莫让大王久等了。」   危险的感觉更强烈了,以白天的精明,绝不会看不出我们这群人有问题,只是巨 灵铁塔般的雄伟躯体,已教人生疑,何况我们无一人不勇猛强横,怎似是荣淡如的手 下,偏偏白天这精明的人视若无睹,只顾著请荣淡如下车,这是那门子的道理?   荣淡如掀起窗帘,露出如花俏脸,向白天横了一眼,媚笑道:「白大将何不向大 王要求把我赐给你,为此荣淡如会更为快乐。」   白天愕了一愕,眼中射出迷醉的神色,旋又清醒过来,垂头道:「小姐说笑了! 」向左右微一颌首,当下有人跳下马来,要去拉开车门。   我喝道:「白大将且慢!」 白天两眼精光一闪,向我望来,以寒若冰霜的声音道:「你是何人?竟敢向我说 话,跪下来!」 荣淡如柔声道:「大将息怒,这是淡如的……的……噢!你凑过耳来,我告诉你 他是谁。」   我和最接近的战恨打了个眼色,战恨立时装作漫不经意地举手整理高帽,那是通 知後面各人戒备的警告讯号。   白天呆了一呆,忘记了我,从马上侧身下去,把右耳凑往荣淡如的樱唇旁。   荣淡如先斜斜兜了我耐人寻味的一眼,才把小嘴凑到白天耳旁,张口狠狠咬了白 天的耳珠一下。   白天痛得叫了出来,挺直身体,手足无措地惊怒道:「你这在干甚麽?」   到了这刻,我也不由佩服荣淡如玩弄我们这群男人於股掌上的能力。   荣淡如冷冷道:「我恨你!」 白天一听下怒气全消,颓丧地道:「小姐快下车吧!大王等得不耐烦了。」竟忘 了要找我晦气。   我插入道:「白大将请听小人一言,照我们的习俗,新娘的骡车只有迎娶的新郎 才可开启,否则会给他带来厄运,望大将明察。」用的依然是「厄运」那一招。   白天望向我,冷冷道:「你颇有点胆色,究竟是甚麽人?」   我知道白天早看出我们不妥,要先把荣淡如请下车来,只是为了方便对付我们。 我信口胡诌道:「我是淡如的大哥,也是温柔窝背後真正的主持人,今次送嫁妆 来的都是窝内最佳的好手,希望藉著淡如的关系,能得你们大王重用,好有个光明的 将来。」   白天一瞬不瞬地瞪著我,好一会才微微点头,向荣淡如道:「这人有没有说谎? 」   荣淡如笑得花枝乱颤,媚眼频抛。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她有何因由笑得这麽厉害,但每个人都看得眼也呆了,那还会 和她计较原因。   荣淡如喟然叹道:「狠心的白天啊!」言罢放下垂帘,语气转冷道:「黑脸再不 来开门,大哥你便给我掉头回去。」   这狡女每一著都出人意表,连我也摸不透她的玄虚。   白天给她耍得晕头转向,可能连平时一半的英明决断也没有了,犹豫片晌後,向 我道:「这位……这位荣,噢!荣大哥,请你把骡车驱进殿内,其他人则须留在这里 。」   我心想只要能见到黑脸,就有方法制著他,正想依言行事,岂知後面的战恨嚷过 来道:「荣老板啊!礼不可废,若骡车队未成送嫁之礼便中断了,新郎会有横死的厄 运,大王是我们将来的指望靠山,我们怎可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我知道战恨不想我 单身涉险,而事实上他也不怕动手,所以硬撑著不给白天把我们拆散。   白天大怒往战恨望去。   「咭!」清笑从车内传出。   荣淡如又掀帘探首,遥往战恨望去笑骂道:「你这家伙口没遮烂,胡言乱语,快 给我重重掌十下嘴,否则连我也护你不住。」   白天的目光回到荣淡如身上,死盯著她因探头俯身以致低胸的礼服敞了开来露出 的雪白胸肌,霎时像著了魔似的。   战恨则呆在当场,知道荣淡如是存心作弄,求助地望向我。   心中叹了一口气,硬著头皮道:「淡如不要胡闹,送嫁使者等若你的父母,甚至 是爷爷、婆婆,须待你下车後才可打骂,礼规怎可废呢。」   荣淡如故意让白天的眼睛多享受了一会,才坐直娇躯道:「白大将改变了主意没 有?」   意带双关,确是极尽诱人的能事。   白天虎躯一震,把目光移上荣淡如的俏脸,尴尬地乾咳两声,才道:「小姐不愧 望月城第一美女,唉!」只顾著唉声叹气,竟忘了向战恨算帐。   红颜祸水,果非虚言。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白天身上,看他如何处置我们这送嫁使者团。   白天耸肩道:「这事我也不能作主,不若荣大哥随我进殿见大王,解释你们的礼 仪,荣大哥意下如何?」   他或者因爱屋及乌而对我特别客气,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他已知道我是谁,而 且极可能是刚才荣淡如咬他耳珠时说的,所以他要大声叫痛来遮掩荣淡如的语音。   现在他是要先把我诱走,然後下手救出荣淡如和对付其他人。   荣淡如就是丽清留下来应付我的一著厉害棋子,我们糊里糊涂送上门去,给她玩 弄於股掌之上。   帝国人的确比黑叉人狡猾得多了。   我向白天恭敬地道:「这个安排好极了,不过!得让我进行掷帽礼!」白天愕了 一愕,我已将帽子抛往天上,同时站了起来,准备跨下骡车。   这是我和战恨等约定的暗号,帽子触地的一刻,立即在车底取出武器,和敌人见 个真章。   危险的感觉来自後方,我脑中闪过一个清晰无比的映象。   一把窄长的剑,穿帘而出,无声无息剌向我背心要害。荣淡如确是聪明,看穿了 我悉破了他们的把戏,故先下手为强。   「啪!」帽子落在车旁地上,白天的马蹄前。   我一声惊天动他的断喝,响彻全场,接著仰身弹起,一脚踏在由後剌来的剑上, 脚尖用力,反身由布帘穿窗人内,刚好落入荣淡如香喷喷、软绵绵的怀内,头靠在她 香肩上。   荣淡如给我压得胸肺内的空气挤掉了大半,闷哼一声,但腾空出来的纤手早抓著 亮光闪闪的匕首,由外侧迥手刺来,插往我颈侧。   不知是否天生风流,在这等时刻我的注意力仍分了大半到我背脊紧压下她那充满 弹力的胸脯上,不由暗骂自己。   怒哼一声,我左手架著了她拿匕首刺来的手腕,右肘重重反撞在她坚实而没有半 分多馀脂肪的小腹上。   这绝色美女痛得整个人弯曲收缩,匕首掉往车箱的木板地上。   矛光闪闪。   白天的两枝大铁矛,一穿帘,一破壁,由右侧刺向我的颈侧和腰肾处,力道狂猛 ,角度位置准确无伦,不愧黑脸手下第一勇将之名。   我搂著荣淡如,一翻身,由座位处掉往地板上,避过敌矛,真希望飞雪能在身旁 ,我便可以取来大笨矛,以双矛对他的双矛,痛快杀他一场,但现在只有车箱底的魔 女刃。   外面骡鸣马嘶,杀声震天,混乱之极。   车轮辘辘,我猜到定是我方的人以利器剌在骡股上,激发了骡子的狂性,使它们 拖著车子横冲直撞,制造混乱。   「砰!」车门给踢了开来。   这时荣淡如正脸向著我,秀目紧闭,俏脸表情痛苦之极,冷汗直冒,口角渗出了 血丝,可见我刚才那一肘之力是何狂猛,在这生死关头,谁也不能怪我辣手摧花。   「轰!」我右拳直击在地板上,碎木激飞下,硬生生穿破木板,伸手车底下,摸 到魔女刃的剑柄。   白天的双矛又至。   刃光闪起。   「叮叮」两声。   铁矛荡开。   他的铁矛极之坚实,只给我劈开了两个小缺口,不过已教白天大惊失色。   我先在荣淡如的俏脸吻了一记,才乘势而起。   外面的混乱比我的想像尤有过之。   骡车东歪西倒,礼物倒满广场上,其中十多辆仍在横冲直撞。   战恨、巨灵等人不愧为第一流的高手,不但没有被敌人冲散,还聚到车旁,以比 敌人凶猛十倍的威势,粉碎了敌人一波接一波的攻势。   白天这时退了开去,没入他手下的後方处。   久战不利,我回身一脚踢中荣淡如额角处,把她踢晕过去,再捞了她起来,托在 肩上,跳下车去,大喝道:「随我来!」刃光化出千万道剑影,往正殿杀去。   战恨和巨灵两人分伴两旁,朝著海潮般的野马战士杀去。   英耀、白丹、灰鹰、战无双和其他人亦急忙跟来。   「锵锵锵!」在魔女刃无坚不摧的威力下,敌人械断血溅,人仰马翻,尤其我没 有了两翼的顾虑,更能将剑术发挥至极限,迅速破进敌阵内。   敌人人数虽比我们多上百倍,但吃亏在都是骑兵,不宜近身血战,战马与战马又 挤在一块儿,徒增混乱,发挥不了半点马战的威力。   巨灵和战恨两人每挥一剑,每剌一矛,必大喝一声,也必有人应声倒地,配合著 我,气势如虹,挡者披靡。   刹那间,我们整队人杀至正殿前的空地上。   号角声起,敌人得到指示,纷纷跳下马背,图挽劣势。   四周刀光剑影,有若惊涛骇浪的怒海淹盖而来,使人身不由己,完全迷失了方向 。   我手中利刃毫不闲著,心神却宁静下来。   每逢愈凶险时刻愈能发挥的潜能,在这刻又再显出奇效。   我感到心灵延伸开去,一幅幅景象在脑海闪现。   我「看」到白天退入正殿内,和一个身材高瘦左脸有婴儿手掌般大黑色胎痣、身 穿黄色革胄的汉子由殿後左门退往与智慧宫间的园林里。   他们退出的同时,黑脸近千的亲兵散了开来,弯弓搭箭,对准正殿门,等待我们 投进陷阱里去。   我向战恨和巨灵打个招呼,大力拍了荣淡如的粉臀一下重的,以作讯号,舍下正 殿,改变方向,攻向殿侧的空地,往殿後的园林杀去。   这一著大出敌人意料之外,立时产生连锁性的纷乱。   当我们踏著敌人尸体,由殿旁的长廊进入殿後的园林时,压力立时一轻,敌人的 主力全集中正殿,由殿後涌出的百来人,给我们斩瓜切菜地干掉了。   黑脸和白天早离开了园林,避进了智慧宫内,当日就是在宫下的密室内,我找到 了智慧典的六册手抄本,也记起那条通往宫内的密道。   这时我们人数减至四十二人,除我外无人不负了伤,有三人全靠自己人的搀扶才 能勉强跟著我们,形势大大不妙。   我扑到密道旁,转动圆环,打开了密道的人口,向战恨等喝道:「黑脸就在密道 另一出口的智慧宫内,你们先进去擒人,我来断後。」将肩上的荣淡如卸下,交由一 个魔女国的战士享受她肉体压肩的滋味。   战恨等一句多馀话也没有说,冲进密道去。   两声惨叫,我方又有两名战士惨死当场,若非灰鹰奋不顾身,接著了大部分攻势 ,恐怕形势更劣。   想不到灰鹰如此强横,一点不逊色於战恨和巨灵。   战无双的双斧亦是威力无俦,挡者披靡,虽是创伤累累,血染衣衫,但一点没有 影响他的战斗力,架著了左翼的攻势,一步也不肯退。   右翼的英耀、白丹等的战线却濒临崩溃的险局。   白丹给人在腿上劈了一刀,没有甲胄保护下,整条腿全是血,眼看要命丧当场, 我那敢迟疑,扑了过去,魔女刃连环挥劈,血肉溅飞下,敌人惨叫倒地。   我大喝道:「快退进密道去!」我方伤疲之兵,纷纷退人密道里。   左冲右杀下,敌人的攻势终给遏住,到最後只剩下灰鹰、战无双和我三人守往密 道口。   灰鹰忽大叫道:「看毒气!」将一件东西掷在地上,黑烟立时由地上冒起。   敌人骇然退後。   我们三人乘机跳下密道,当我关上圆盖时,外面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   当我们由出口进入智慧宫内,大势已定。   巨灵横剑贴在黑脸咽喉处,被战恨等人团团护著,正跟白天和数百名野马战士举 戈对峙。   战恨见到我,大笑道:「全靠这条地道,我们窜出来时,他们还懵然不知,只顾 看著殿门处,给我们手到擒来。」   我命人守著密道的出口,来到黑脸旁,微笑道:「黑脸你好!」 黑脸昂然而立,看也不看我,向白天大喝道:「白天!我族王之位由你继承,立 即下令进攻,为我报仇!」 白天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冒著汗,大叫道:「不!大王!没有了你的领导,我 们早晚会给敌人吃了。」接著向手下命令道:「停止所有进攻!」再向我道:「我要 谈判!」他的手下肃然领命。   战恨哈哈大笑道:「你有何谈判资格?你的大王在我们手内,我们的大军又把望 月城重重围困,你连对我们说话的资格也没有。」   白天俊脸的肌肉一阵跳动,狠狠瞪著战恨,双眼似欲喷火,使人担心他要不顾一 切再发动攻势。   好一会後,他深吸了一口气,往我再望过来。   我先吩咐人把即将醒来的荣淡如绑了个结实,才慢条斯理向白天道:「先命你手 下的人退出殿外,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留下,若说一个『不』字,我们立时杀了你的大 王,再看看你们能否在城破前干掉我们?」   白天俊脸阵红阵白,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何我们能如此准确地找到他们的大王, 看情形他们连这条决定胜败关键的密道也是到这刻才知道,这使他在心理上处於绝对 的下风。   白天终於颓然挥手,命手下退出去。   最後只剩下他一人。   我回刃鞘内,往他走去。   来到战恨旁时,这家伙低声道:「不如先干掉他吧!他是个记恨的人。」 我笑著拍了他肩头一下,在他耳旁道:「不若你先去弄醒荣淡如,顺便揩揩油占 占便宜,可不要玩真的!」这色鬼立时忘了白天,真的匆勿去了。   我来到白天前,微微一笑,喝道:「巨灵!放了黑脸大王。」   巨灵收剑道:「过去吧!」白天呆了一呆,露出揉合著怀疑和感激的神情。   黑脸走了过来,和白天并排站在一起,眼也不眨一下地瞪著我。   我道:「你们给丽清利用了!」 黑脸沉著气道:「有甚麽谁利用谁,我们败了,只能怨自己的无能,怪得谁来。 」   我淡淡道:「假设我们两败俱伤,谁是受益者?或者你还不知道,丽清其实是远 方侵略者派来的先头部队,现在侵略者的军队已来到帝国,可笑你还懵然不知。」   白天一呆道:「你这话有甚麽根据?」   巨灵来到我旁,大喝道:「只要是大剑师说出来的话,就是根据,我巨灵以闪灵 族武士之首,保证这句话。」   黑脸和白天同时一震,齐道:「你是闪灵族的巨灵。」   战恨在後面大叫道:「他是闪灵族的巨灵,我是夜狼族的战恨,都是大剑师的好 兄弟。」   黑脸和白天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这是他们预计不及的事,他们要对付的 再不是魔女国的残部或一些丽清的叛军,而是以凶悍闻名的两个部落。   丽清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些资料。   英耀跛著脚一拐一拐走上来道:「我是那妖妇以前的黄军统领英耀,我可以告诉 你,在不久的将来,所有帝国的人都会归附到大剑师旗下,包括整个望月城的人。」 黑脸和白天交换了一个眼色,也交换了心意。   除非他们是疯子或狂人,否则绝不会硬撑下去,何况谈判破裂,首先遭殃正是他 们两人,群龙无首下,这场仗还怎打下去。   其实我们亦只是得个空壳子。   华茜的大军最快要明早才能攻城,现在离天亮还有几小时,杀了这两人後,以我 们区区四十多人,如何抵挡志切复仇的野马战士和将领?   黑脸颓然叹了一口气,待要说话。   荣淡如的尖叫由後面传来,怒吼道:「兰特,叫你这饿狗把他的臭手拿……唔! 」看来是给战恨封著了她的小嘴。   巨灵的声音在後面担心道:「战恨!小心你给她咬掉了舌头。」   战恨的声音喘息著道:「放心!我怎会蠢得把舌头伸进去。」   然後是荣淡如哀求的声音颤抖著道:「兰特!」 我心中不忍,回头向把这千娇百媚的美女搂个结实,东吻西嗅,一对手也绝不闲 著的战恨道:「把她拿过来!」 战恨满足地哈哈一笑道:「这女人真够劲。」拦腰抱起她,大步走上来,到了我 旁边,才将她放下。   我往她望去,乖乖不得了,手足被绑的她,钗横鬓乱,衣衫不整,嗔怒的脸两晕 嫣红,诱人至极点。   战恨仍不肯放过她,就那样贴在她背後,伸手探前,搂著她的蛮腰。   还是她应得的惩罚。   我向她微笑道:「告诉大王有关丽清的阴谋,否则你最恨的人会立即当众玩弄你 。」   荣淡如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向我飞个媚眼,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最恨的人 是大剑师你,若要当众,只能由你来。」   敌我双方为之愕然,想不到她这麽快回复万种风情的荡样儿,和使人痒在心里的 辞锋。   我也为之语塞。   战恨淫笑道:「大剑师没有空,一切由我代劳。」   巨灵有几个兄弟可说因她而死,对她恨之入骨,冷冷道:「你说还是不说?」   荣淡如毫不惊惧,艰涩地道:「我给背後这臭狗勒得气都吸不进去,如何说话? 」   我向战恨打个眼色,後者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退後了小半步。   荣淡如双足被绑,背後一松,立时摇摇欲坠。   我伸手过去,搂著她香肩,在她嫩滑的脸蛋香了一口道:「你说不说出来,也没 有关系。」   荣淡如「哟!」一声道:「怎麽会不说呢?」美目飘往黑脸和白天道:「大王! 白天大将!你们都中了丽清的计,她给你们望月城,实在存心不良,她留下我是要对 付大剑师。」   白丹哂道:「你有甚麽能力对付大剑师?」   荣淡如耸耸香肩,微笑不语,整个人往我靠来,紧贴著我。   战恨道:「要不要我把她抱走!」 我爽快应道:「好!」 战恨便要动手,荣淡如狼狈横我一眼,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淡如说了。」   给她这麽一闹,蹦紧的气氛松弛下来。   黑脸和白天的敌意明显地减少了。   荣淡如柔声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趁你们重占望月城後,人心不稳时,在城内 进行破坏,例如在水源下毒,放火杀人,削弱大剑师的声威,到丽清反攻时,望月城 不战而溃。」   我心中一寒,知道这奸计确行得通,因为那本巫神书上详细列明了如何行使这类 破坏和大规模的谋杀行动。他们弄出来的火,连水也救不熄。   黑脸想到却是另一回事,沉声道:「丽清真的认为兰特可收回望月城?」   荣淡如在我臂弯内娇笑道:「大王将自己估计得太高了,若兰特公子这麽易应付 ,丽清那用将望月城送给你?」   英耀道:「丽清有多少人仍潜在城内?」   荣淡如道:「大约有五百人,我可把他们藏身的地点全部告诉你们,但只有一个 要求,若不答应的话,我情愿让背後这臭狗公开操个痛快,都再不吐出半个字来。」 众人瞠目结舌,都感到拿这美女没法。   她总能拿到主动权,教人莫奈她何。   英耀在我耳旁低声道:「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依从。」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望月城有三十万人口,我们总不能兵一进城,便逐家逐户闹 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何况搜索未完时,怕早给他们污了水源,随处放火,望月城 的末日也不远了。   丽清这一著连消带打,确是厉害。   我暂不理她,向黑脸伸出手道:「由今天开始,我们是友非敌,大王意下如何。 」   黑脸大概也想通了,爽快伸手和我相握道:「我们太贪心了,明知事有蹊跷,还 以为可应付得了,若非大剑师心怀广阔,後果实不堪设想。」   白天道:「一向以来,我们都给大元首压在西北的穷乡僻壤,动弹不得,为了急 於争取肥沃的土地,改善生活,所以才有如此冒失的行动。」   假设现在我向他们提出退回以前的地方,大概他们亦不敢拒绝,不过心里定会觉 得愤怨不平,异日恢复元气,一遇机会,难免再扩张领土,这对将来的长治久安,会 做成很大的威胁。   除非我把整个野马族灭了。   不过我岂会这样做?   我不想荣淡如听去我的计划,搂著她的手一举,道:「荣小姐你先到一旁稍息, 我待会才处理你的问题。」   战恨大喜道:「将她交给我便成了。」   荣淡如尖叫一声,花容渗淡道:「你若将我交给他,我就和你拉倒。」   我向战恨道:「你这家伙真本事,连不怕男人的荣小姐也给你弄成这个样子。」 荣淡如咬牙切齿道:「他根本不是人。」   战恨不以为忤,淫笑道:「你试过滋味後才说吧!」 「呀!」 荣淡如给我一把抱起,拿到墙角放了下来。   我走回黑脸和白天两人间,搭著两人肩头道:「我深切相信大地是属於每一个人 的,没有一个民族比另一个民族更有资格占有更多更好的地方,帝国统一後,我会依 各民族的需要和人数,重划疆界,帝国这麽大,恐怕百代之後仍有空馀的士地,所以 我绝不会薄待你们。」   黑脸两人喜出望外,感激得差点掉下泪来。   我道:「由今天起,我们结成联盟,先对付外来的侵略者,胜利後立即分配土地 ,绝不食言。」   黑脸真诚地道:「我们先退军城外,把望月城交出来,同时静候大剑师的吩咐。 」说罢和白天出殿去了。   灰鹰愕然道:「大剑师这麽信任他们吗?」   我道:「若连这也不敢放胆一博,如何赢得他们的尊敬,放心吧!他们已得到想 要的东西,不会蠢得冒灭族之险来和我们作对。」接著微微一笑道:「你的剑很厉害 !」 灰鹰谦卑地道:「大剑师的剑术才可称得上真正的厉害,我看巫国内也没有人是 你对手,包括那秀丽法师在内。」   我道:「是不是女的。」   灰鹰道:「不但是女的,据说还非常美丽诱人,最得巫帝宠爱。」   英耀在旁催促道:「大剑师!」 我明白他对城内居民的关怀,点头道:「好!让我们听听望月城第一美女开出来 的条件。」   灰鹰道:「秀丽法师的魔力在於她迷惑男人的手段,只要是男人,便逃不过她的 指缝。」   我的心无由一动,想起了荣淡如。 回应人: Gene 回应时间: 1998 四月 21日, 06点53分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二章—谁是俘虏                  * *                                   * *************************************   我们围著荣淡如坐在地上,一边歇息,一边细看她仰卧地上诱人的姿态。   她衣服的下摆敞了开来,露出雪白修长丰润的大腿,使我们几个大男人不住咽口 水。   战恨这头饿狼更是两眼放光,馋涎欲滴,刚想伸手去摸她的大腿,荣淡如警觉道 :「你再碰我一下,我甚麽也不会说。」   战恨嘻嘻一笑,缩回大手,咕哝道:「又不是处女,这麽紧张干甚麽?」   荣淡如不屑地将脸别向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兰特你须娶我为妻,异日 你成为帝国之王,我荣淡如便是皇后,否则我宁愿自杀,也不会背叛巫帝。」   我心中再动。   想不到她真是巫帝派来的人。   巨灵冷冷道:「我会教你想死也死不了。」   荣淡如娇笑道:「你怎会明白巫国人的手段,你根本不知我如何自杀,有甚麽方 法阻止我。」   灰鹰道:「各位不要以为她是虚言恐吓,若她是巫帝的人,确有这种手段,我曾 亲眼见过巫人突然死去,事後亦查不出是如何自杀的。」   荣淡如道:「听你的口音,怕是鹰族的人吧!」我们都感头皮发麻,这妮子果然 是如假包换的巫国人。剑使得好?又如此狡辣!荣淡如似极力推销自己道:「娶了我 ,包保兰特你好处无穷,我不但擅於床第之术,懂讨好男人,而且由於我是巫国高层 核心人物之一,对你将来远征巫国,会大有帮助。」   这美女侃侃而谈,说到男女之事时,脸也不红一下,那股骚味儿确教男人心痒难 止。   战恨叹道:「若非我有了采蓉,得不到这骚狸子定会使我痛苦得要自杀。」   众人都没有笑的心情。   我沉声道:「你为何敢背叛巫帝?你不怕他吗?」   荣淡如笑得花枝乱颤,仰躺的娇躯轻轻扭动,高耸的胸脯急剧起伏著,媚眼如丝 ,看得我们几人目不转睛、唇焦舌燥。   好一会才停下来,似开似闭的美眸兜我一眼道:「我怕得要命,可是淡如又最爱 赌博,最爱刺激,偏要把老本押在你这弱家身上,赌个痛快,大剑师明白了没有?」 我向各人对视苦笑,才向这烟视媚行的美女道:「你不是最恨我吗,秀丽法师! 」 荣淡如微仅可察的颤了颤,冷然道:「你和谁在说话?」   众人给我提醒後,都目射奇光,盯著她明艳若朝阳的俏脸。   荣淡如眼内射出寒冰般的冷意,盯著我的眼点不让地瞧著,接著嘴角绽出笑意, 把冰封了的冷脸融解,秀眸亦由寒转热,那种由冷若冰霜转为热烈如火的替换,强烈 的对比,确能使人骨蚀魂销。   连战恨亦被她动人的神态震慑得激起色心。   荣淡如横我千娇百媚的一眼,笑道:「或者我须对你作出全新的估计,你说得没 有错,我是巫帝手下四大法师之一的秀丽法师,荣淡如是我的真名字,只不过知者有 限吧了,你是否男人来的?快告诉淡如你愿否娶她为妻?」   顿了顿又道:「快点好吗?否则连我也来不及阻止我的手下行事了。」   纵使悉破了她的身分,我的烦恼却是有增无减,并首次泛起不是她对手的感觉, 直至这刻,她虽是阶下之囚,仍著著占了先机。   这女人若蓄意以她的媚术作攻势,对我们这支联军的破坏力,会比千军万马更厉 害,更难防。   我可以答应她的要求吗?   不可以!   英耀「霍」地站起,来到我身旁,俯头低声道:「我去向黑脸借些人来暂用,守 卫城内有可能被破坏的地方。」   我点头同意,英耀一脸忧色地和白丹去了。知道了此女就是秀丽法师,谁还能安 枕无忧?   这女人的武器就是她自己。   绑著了也一样没有用!   巨灵沉声道:「只要大剑师一句话,我立即斩下她的首级。」   我的心猛跳一下。   自听到眼前此女就是秀丽法师後,一直脸如死灰的灰鹰道:「若她真是秀丽法师 ,她的手下就是魔灵族精选出来的十二游女,最擅侦查剌杀与颠覆;防不胜防,一般 兵卫,绝阻止不了她们。」   我冷笑道:「荣淡如,你刚才又说有五百人,原来只是十二个,教我怎能相信你 的话。」   战恨淡然道:「来!自杀给我们看看!我才不信你这婆娘这麽快觉得尝够了男人 的滋味。」   巨灵摧促道:「大剑师下令吧,只要能杀死她,纵使赔了望月城,仍是划算。」 他看出了她的可怕。   她是最厉害的祸水,有著倾国倾城的妖力。   荣淡如俏脸现出哀怨欲绝的表情,柔声道:「兰特我希望你能亲手杀我,这是我 对你最後的要求,只要你答应,我立即撤走我那十二个乖女儿。」   我站了起来,向巨灵苦笑道:「若你能狠得下心杀了她,我会非常感激。」   巨灵眼中闪过寒芒,「锵!」一声拔出巨剑,先弹上半空,在最高处定了定,然 後一闪而下,疾劈荣淡如修美的粉项。   我们的眼睛齐齐合上,不敢看到即将来临的情景。   听不到惨叫之声,我们忙睁开眼来。   巨灵的剑来至离她咽喉寸许处时,倏地停下。   我们不争气地松了一口气。   荣淡如神色平静,没有欣喜,没有惊惧,脸上亮著神圣的光辉,有懔然不容冒犯 之姿,只看这样子,谁也不信她会害人。   巨灵冷冷道:「你不怕死吗?为何我一点也感不到你丝毫的惧意。」   荣淡如淡淡道:「我不是不怕死,但却喜欢死给大剑师看看,这答案你满意吗? 」   巨灵一声长叹,回剑鞘内,颓然道:「我下不了手,虽然我知道只要一剑劈下, 便等若破了她的妖法,可恨仍办不到。」望向战恨道:「你比我狠心得多,由你来杀 她吧!」 战恨忙挥手摇头道:「我比你更不行!」 灰鹰来到我旁边低声道:「大剑师,可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我向各人招手,一齐走到另一角。   灰鹰道:「大剑师,你想破她的妖法,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把她的心俘虏过来, 若是成功,等若有半个巫国落到了你的手里,巫帝至少有一半土地是靠她的媚法兵不 血刃赢回来的,所以她才能最得宠於巫帝。」   战恨道:「若大剑师反被她所媚惑,岂不是甚麽也没有了,不如我们找个人蒙著 双眼把她杀掉算了。」   巨灵道:「谁去下这命令?」   战恨哑口无言。   我忽地哑然失笑,觉得整件事荒谬绝伦,又是那麽实在,走回荣淡如旁,拔出魔 女刃,挑断绑著她手足的绳索,道:「荣小姐请起来!」 荣淡如盈盈起立,搓揉著手腕被绑处,秀目闪著亮光道:「你若不答应娶我,我 立时自杀。」   我淡淡道:「我早娶了很多妻子,你若想当其中之一,我绝不介意。」自见荣淡 如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想起采柔、华茜她们,可见她的魅媚如何厉害。   荣淡如柔声道:「那有甚麽阙系?由现在开始,你就是荣淡如的夫君了,我甚麽 也听你的。」   我微笑道:「若是如此!我第一个命令就是你不可踏出此宫半步。」   野马族的军队在黎明前成功撤出城外,让华茜的大军进城,到当天黄昏时,望月 城在万众腾欢的气氛中被我们控制了整个形势,守卫著所有水源和房屋密集的区域, 却搜不到那十二个游女。   我们度过了无风无浪的一天。   假若我估计不错,十二游女因没有被我软禁了的秀丽法师荣淡如的命令,所以没 有动手。   又或是她们根本不在这里,只是荣淡如以之恐吓我的虚言。   当我有机会在正殿的郡主座歇下来休息时,忽想到荣淡如已给软禁了近一天。   身旁的华茜低声问道:「你准备怎样处置那个秀丽法师?我怕你会心软累事。」 另一边的寒山美道:「茜姐!你怎可对大剑师这样没有信心,我赌大剑师赢,定 可把她收服。」   华茜嗔道:「山美你真不知好歹,你嫌他的妻子不够多吗?」   寒山美吐出舌头,诈作惊惶,道:「我只知道若能把她收服,对付起巫帝来,会 有把握得多。」   华茜动容道:「说得是,我们便以妻妾代表的身分,授权兰特去俘虏秀丽法师的 芳心,以完成统一大地的霸业。」   寒山美还加了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唯有报之以苦笑。   这是一场全无把握的仗。在她身上我感到了巫帝的存在。   我踏进智慧殿内,挥退所有监视著荣淡如的人。   荣淡如盘膝坐在一张素红的地毯上,神情恬静安详。   我来到她身旁坐下,微微一笑。   荣淡如含笑道:「真好!终待到和你独处的时刻了。」   我奇道:「你不恨我把你软禁在这里吗?」   荣淡如美丽的俏脸掠过一阵慑人神魂的红晕,又回复原先的清白,就像一抹彩霞 经过澄明的天空,看得我呆了起来。   她垂下头去,轻轻道:「你若要把我囚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不会怪你,亦不会自 杀。」   天呀!她实是太厉害了,我的情话比起她来就若战恨比之於我,距离太远了。   她的体质必是非常特别,经历了一个狂暴的晚上,又闷了一整天,可是她吐出的 口气仍是那麽健康清新,身体依然那麽香气袭人。   这种媚术已超越了妖法的范畴,而是牵涉到人类潜能异力等秘不可测的境界了。 荣淡如风情万种地瞅了我一眼,柔声道:「我知你不信任我,但我却有办法证明给你 看,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愕然道:「这也可以证明的吗?」   荣淡如撒娇地道:「当然可以,例如我说要嫁你後,直至现在,你仍未吻我,证 明了你还不信我,是吗?兰特公子。」   我凑过嘴唇,贪婪狂暴地痛吻她鲜润的红唇,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洪水般淹过 我的神经的大地。   我心中想道:「假设现在她手上尚有匕首,会否行剌我,而我能否及时发觉呢? 」   荣淡如喉头发出「咿咿唔唔」的喘息声,刺激得我欲火倏地高涨起来。   我以无上定力控制自己离开她具有魔鬼般诱惑力的香唇。   荣淡如像无力张开的眼充满了热烈的情焰,连我这见惯美女娇态的人,也怦然心 动,换了是战恨必早发了狂。   我们的脸相距不到三寸之近。   我柔声道:「证明给我看!」由初遇她时的悍辣、狡猾,到现在的情深款款,千 依百顺,这美女任何一种娇姿风情,均能令人神魂颠倒,而那种使人对她难以捉摸, 疑幻疑真的感觉,更使她倍添神秘和魅力。   当她成功地使我相信她真的爱上了我时,怕亦是我在这场爱的比斗败下阵来的时 刻。   纵使我能架得住她的引诱媚惑,其他人恐没有我的定力,那会产生怎样的後果, 确是难以预料。   荣淡如微微一笑道:「我的夫君!你在想甚麽?」   我怒道:「暂不要唤我作夫君,先证明给我看你是真的爱我。」我也不知为何如 此大动肝火,那是否代表她逐渐控制著我的情绪?   荣淡如眼中爆闪摄人的艳光,平静地道:「你怕我仍是忠於巫帝,是吗?」   我收摄心神,回复冷静道:「勿忘了你在背後给我那一剑,若非本人身手敏捷, 现在已不能活著来被你施展媚术了。」   荣淡如幽幽叹道:「你或者还未知道,你撞在人家小腹那一肘,痛得人家死去活 来,却也使我爱上了你。自少至大,从没有男人舍得这样辣手对付我的,这使我恨你 入骨,但也使我爱你入心,其实我的心情是挺矛盾的,兰特!你定要助我,只有你的 真爱,才可使我脱离巫帝。」   她究竟是真是假?   直至这刻,她仍是占尽上风,使我难以捉摸。   我冷冷看著她道:「证明给我看!」 荣淡如怨恨交集地瞅了我一眼,缓缓道:「让我助你杀死阴风法师,那是公然背 叛巫帝的行为,那亦间接证明我对你的爱。」   我哂道:「我根本不需你的助力,也有把握把他杀死。」   荣淡如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或者你真有杀死他的能力,但别忘了他有极 厉害的巫术和手下有阴风族的十万大军,他们会对帝国造成庞大的人命伤亡和破坏, 你也不想看到那後果吧!」 我被她的话说进了心坎里,沉声道:「你有甚麽提议?」若没有看过巫神书,我 那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却知她非是虚言恫吓,只是阴风法师一人,便可以制造 一场使整个城的人死去的大瘟疫,所以她若能杀死阴风法师,那十万大军搅不清凶手 是谁,只有听她这另一法师指挥,将不足为惧,我怎能不为她的话而心动。   这美女对我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   荣淡如道:「我有办法让你见到阴风法师,再凭你我之力把他杀死,但你却不能 带任何其他人随行,因为他们并没有瞒过阴风法师的超能力,而你却有,否则那最後 一粒的六色鼓,不会变成以黄色向上了。」   我霍地立起,冷然道:「我和你的游戏就此结束,我绝不会踏进你这陷阱里。」 荣淡如甜甜一笑道:「我会以事实来证明给你看这不是一个陷阱。」   我愕然道:「怎样证明!」 荣淡如垂下头去,轻轻道:「很快你会知道的。」   跨出殿外时,战恨、巨灵、白丹、灰鹰四人恭候门外。   我向白丹道:「把所有出路完全封闭,除了一日三餐外,不准任何人进入殿内, 也不准任何人和她说话。」   灰鹰道:「这妖女真厉害。」   战恨道:「不若将她交给我,或者我有方法收伏她也说不定。」   我盯著战恨,直看到他大感不自然时,才一字一字地道:「战恨你想也不要这样 想,你若试过她的滋味,定会沉溺难返,而且开了先例,谁不想向她分一杯羹,那时 恐怕会搅得我们内部乱成一团,明白吗!」 战恨道:「我明白!但是……」   巨灵搭著他的肩头道:「大剑师说的是,刚才我们大夥儿都到了温柔窝,找了最 有名的美妓侍寝,但纵使在极尽欢娱的当儿,脑海竟仍不能将这妖女的倩影排出去, 可知她的魔力有多大。」   我愕然道:「你们竟到了那里去。」   白丹叹道:「不知如何,那妖女弄得我们欲火焚身,不得不找其他美女发泄欲火 ,真奇怪,我从未试过这样的。」   战恨叹道:「若非我有采蓉,恐怕早不顾一切闯了进去找她,对著她时还好点, 看不到她时,反更想著她的骚媚,这真是害人精。」   我透出了一口凉气,想不到秀丽法师的媚力如此惊人,比起来我是最能抗拒她魅 力的人了,至少我不需去我华茜或寒山美来作代替品。   我毅然下了个决定,道:「我们虽狠不下心去杀她,但却可以把她永远囚禁起来 ,不准任何人看她,或和她说话。」   白丹点头道:「这虽是暴珍天物的可惜做法,恐怕亦是唯一的方法,这事交由我 去办,我会为她特制一个囚室,将她送到那里去。」   战恨颓然道:「若不是有大剑师在,恐怕谁也不能阻止我将这妖女弄到手玩玩, 巫帝真厉害,竟训练了这麽一个女人出来。」   我搭著战恨膊头,往主殿走去。   是的!   这或者是唯一解决的方法,我已失去了夺得她真爱的信心。我怕敌不过她心中的 巫帝。   那晚我和华茜山美两人住进了我在宠男宫昔日的屋子里。   不知如何,我脑海不住浮现出荣淡如使人魂伤魄摇的音容,情欲高涨下,我疯狂 地和华茜和寒山美抵死缠绵,她们婉转承欢的娇吟似不住变成荣淡如的绵绵轻语。   当华茜和寒山美倦极地睡去时,我仍瞪著眼睛,不能就寝。   看著两女平静的睡姿,我心中感到一阵强烈的歉意。   最後我披上宽袍,离开卧室,走到外厅去。   赫然发觉美姬倚在椅子里睡著了。   这妮子为何不到设在厅旁的小房睡觉呢。   我将她拦腰抱起,往小房走去。   她勉力睁开眼来,一见给我抱在怀里,吓得醒了大半,惊叫道:「大剑师!」 我命令道:「搂紧我!」美姬脸泛红霞,顺从地伸出玉臂,搂著我的脖子。   我用脚挑开房门,坐到床上,让她仍留在我怀里。   美姬羞得埋在我怀里,娇躯轻颤著。   我心中怜意大盛,柔声道:「你为何会睡在厅内?」   嗅著她的香气,看著她娇羞的美态,因荣淡如一直不能静下来的心,忽地平静下 来,使我感到莫名的轻松。   美姬低声道:「我怕大剑师还有吩咐,所以不敢回房睡觉,那知却睡著了。」   我微感尴尬,几乎是一进房我便侵犯华茜和山美,确有点急色和疯狂。   这刻平静下来,立时想到很多问题。   即管脸对著鹰巫,对抗著他奇异的精神力量,但那还是有趣可寻的事;秀丽法师 荣淡如的力量却是防不胜防的,令人完全不知如何去对抗。   我是否应一剑杀了她呢?   我却知道自己狠不下这心来。   在未能证实她是否真爱我前,我绝下不了手;就算真的证明她在骗我,怕我亦下 不了手。   假若我胜不过她,或是不敢和她「正面交锋」,是否代表我及不上巫帝,异日遇 上他时,这心中的虚怯会否做成我致败的因素呢?   美姬偷看我一服,低声问道:「大剑师像有很多心事。」   我心中一阵烦躁,很想找些刺激的事,来转移因荣淡如而生出的烦恼和欲念。   我要把她忘记,再不去想她。   囚禁她亦不是办法,只有杀了她才可一了百了。但她是如此动人的美丽,那样充 盈著生命力,不屈的斗志。   我感到强大的痛苦和矛盾,差点想叫起来。   美姬惶恐地叫道:「大剑师!」我将她抱著站起来,狂暴地吻著她嫩滑的玉颈, 一对手不客气地脱下她的衣服。   美姬满脸羞红,羊脂白玉般的赤裸娇躯一阵一阵颤抖著,小口不住喘息呻吟,体 内膨湃的情欲倏地攀上最高点。   我待要更进一步时。   敲门声传来。   呆了一呆,谁会在这时间来打扰我?难道有急事。   我停止了对美姬的侵犯,将浑身发软的她放倒床上。   美姬气如微丝,勉强吐言道:「让我去开门。」   我道:「你在这里等我,若没有甚麽事,会立即回来。」   美姬道:「正事要紧,大剑师随时也可以要我。」   我心中感激,拍拍她的俏脸,走出房去。   拉开门时,站在外面的是一脸焦急的白丹。   我愕然道:「是否丽清的军队来了?」   白丹摇头道:「荣淡如自杀了!」他的话像晴天霹雳,轰得我脑侮一片空白,一 时甚麽事也想不起来。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三章—情场战场                  * *                                   * *************************************   荣淡如躺在素红地毡上,脸土一点血色也没有,手足冰冷,连呼吸也停止了。   英耀正探著她的脉傅,迟疑道:「还有一点点跳动。」   战恨和巨灵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在她身旁跪下,拿起她两手,掌心贴著掌心。   英耀在旁道:「我忍不住走进来看她,那时她仍有轻微的呼吸,但现在……现在 ……」   这时谁也知道英耀抵敌不住她的魔力,私下来找她,不过谁也没有责怪他的心情 了。   起始时我曾想过她是以某种秘术「假死」过去,当我拿起她的手後,我知道自己 错了,她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消逝中。   我的灵觉清楚地告知我这事实。   灰鹰低声道:「她死了也好!」我的内心在挣扎著。   是否应任由她死去?   假设如此,在这一场爱情竞赛里我将成为真正输家;她虽然死了,也胜了。   我记起黄昏离开时她曾说过会证明给我看她真的爱我。   她以死来证明这点。   或者这只是她另一诡计,赌的是她宝贵的生命。   我叹了一口气,异能由手心输进她的手心内去。   好吧!荣淡如!   无论你是友是敌,既然你连死亡也不怕,已赢得了我的尊敬,我就好好和你斗一 场,看我是败於你裙下,还是你的芳心被我俘虏过来,成为我对付巫帝的一著重要棋 子。   我感到异能像一道桥梁般把我和她的身体连接起来,心中一动,想起当日救华茜 时,和她建立起心连心的微妙关系,假若我现在把对她的爱,利用异能输进她体内, 会否破去巫帝对她的控制和影响呢?   这想法使我看到了一线曙光,连忙集中精神,只想著她种种令人醉心的风情,不 一会心中填满了对她的热爱和怜惜,完全不费心力,因为她确是那麽诱人,那麽使人 心动。   蓦地我甚麽也忘记了,只知将体内的异能和心灵里的爱火,往她体内输去。其他 的人在旁干甚麽,我完全不知道。   她的血渐渐热起来,在体内缓缓流动著。   蓦地一般邪恶的冰寒由她的脑神经内潮水般涌起。   那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应,与她的肉体没有半分关系。   我不惊反喜,证实我的想法没有错。   巫神书的第一章说及要修巫术,必须经过一个名为『开灵窍』的仪式,由巫帝亲 自主持,若过不了这关,会成为白痴废人,当时我便想到巫帝定是借这仪式把邪恶的 灵力送进受法者的精神里,由此而使受法者成为他作恶的工具。   大元首亦应是因受了这类妖法,由善良变成了邪魔的化身。   在这巧合的机缘下,我终於碰上了巫帝施诸於荣淡如心灵处的控制邪力了。   在与荣淡如的交手里,我首次感到占了上风。   我全心全灵地投进这心灵的斗争里,将心中的怜借、爱意、倾慕、欲望涌送过去 。   那股冰寒逐渐减退,却没有消失。   荣淡如的娇躯抖颤起来,重新开始呼吸,俏脸现出痛苦挣扎的神色,像要从噩梦 里强行醒过来那样。   冰寒萎缩起来,退藏在她神经内的某一深处,只要我找到那邪窍,便有把握把它 根除,可恨我全摸不到那关键的位置。   一阵气虚力怯,直觉告诉我只能做到这一地步,这邪恶的异力绝不能以这种方式 完全根除,始终还要倚赖她自己的力量,就像大元首在迥光反照时,忽然得回了失去 的自己那样。   唯一庆幸的就是那股邪力被压制下来。   终有一天我能凭我的爱为她驱走巫帝对她的控制。   那会是一场奇妙的战争。   战恨惊叫道:「她醒了!」忽然间我的注意力回复了正常,再次听到身旁各人的 动静。   荣淡如紧闭的美目张了开来,射出动人的神采,深深地望著我,微笑道:「我知 道你会救我的,兰特!」两手抓得我紧紧的。   我微笑道:「你怎知我有救你的能力?」   荣淡如得意地道:「由你以心灵的力量控制那粒六色鼓时开始,我便知道你有救 我的能力,所以不怕冒险。」   我道:「你似乎得意得太早了,告诉你,我会把你彻底征服,要你死心塌地的爱 我。」   荣淡如呆了一呆,道:「为何你忽然这麽有信心和把握?」   我当然不会泄密,这场仗的对手并不是她,而是巫帝。   假设我能成功地在巫帝的控制下把她俘掳了过来,便代表了我有可能战胜真正的 巫帝,荣淡如只是牛刀小试吧。   我把她扶了起来,向各人道:「你们各位做证人,我和荣小姐由现在起,全面开 战。」   众人愕然,脸脸相觑,不明白为何我胆敢接受挑战。   荣淡如柔顺地投进我怀内,轻轻道:「包括在床上的战事,你绝不可以当逃兵。 」   战恨一拍额头道:「不成了!我要立即派人送采蓉来,否则会嫉忌羡慕得发疯了 。」   我向英耀道:「为荣小姐找所美丽的房子,让她沐浴更衣,我待会再和她说心事 儿。」   众人目定口呆地送著英耀和荣淡如诱人的背影去了。   巨灵道:「当日你是否用同样方法救回华贵妃?」   我失笑道:「你仍以为是闪灵神显灵吗?」   巨灵摇头道:「现在我怀疑你根本就是闪灵神下凡。」   当我在寝室内将整件事详细向华茜禀上後,华西欣悦地抚著我的脸颊道:「兰特 你真的变了,不再独断独行,不再甚麽事都只藏在心底里。」   寒山美皱眉道:「他费了这麽多唇舌,只不过是想我们让他和那秀丽法师到日出 城去吧了!」 我诚恳地道:「不!若你们不愿意,我绝不会去,我曾答应过华茜永远把她带在 身旁的。」   华茜微笑道:「我那会如此不识大体,只有通过这远程的刺杀行动,你才可以知 道是否真能俘获秀丽法师的芳心,这亦是大剑师与巫帝的斗争里关键性的一个环节, 若能把秀丽法师争取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会大增胜算。」   寒山美搂著我狠狠吻了两下,柔情万缕地道:「大剑师有信心吗?」   我叹道:「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我感到巫帝控制她的邪力大幅地减退,但却仍 然存在,我只有利用她本身对我的爱,来助她回复真正的本性。」   寒山美道:「所以胜败的关键,在於你能否令她爱你至乎那地步。不用担心,我 对你最有信心,只要你像先前对付我和茜姊的方法对付她,我包保她爱你如狂。」   华茜皱眉责道:「山美,你真的甚麽话也说得出口。」   野性未驯的寒山美在我耳边轻轻道:「你刚才是否搅过美姬,那妮子给你弄得两 眼快要喷出火来,你还不去看看她?」   我有点尴尬,也省觉到自决定要和荣淡如「一决雌雄」後,波荡的欲火才能平息 了下来。由是观之,堵塞总不是办法,疏导才是良方。   这样的女人囚也囚她不住,否则英耀不会深夜偷偷去看她。最高明之法莫如将她 带离此地,看看能否把她收拾,至不济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我向两女道了晚安,走出厅去。   美姬低垂著头,羞红著脸,静静地等待著。   我伸手环抱她的腰,尚未用力,她已倒人我怀里,身体火般灼热。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乖乖先去睡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走一转。」   美姬含羞点头,主动献上香吻道:「大剑师违样痛惜美姬,美姬要一生一世好好 侍候你,作你的小婢。」   我来到往日丽清郡主的寝宫时,秀丽法师荣淡如刚沐浴完毕,披上一袭湖水绿色 的轻柔丝袍,坐在镜前梳理仍未乾透、闪著水光的乌黑长发。   镜子反映出雪白丰满的胸肌,袍袖跌下露出的玉臂、裙摆敞开下伸出来的修长美 腿,确使人目眩神迷。   我因不须像以前般苦苦抗拒她的诱惑,反能松弛下来,尽情去欣赏眼前使人销魂 的美景。   无论如何!这女人本身的才情智慧亦是我平生仅见,否则何能安然坐在这里对镜 梳妆。   她能摄魄勾魂的妙目通过镜子的反映,对我流波顾盼,既大胆又直接,任何男人 这时唯一可以想的事,就是如何把她抱上床去。   那将会是名副其实的一次奋身拚搏。   秀丽法师以媚术称雄巫国,否则也不会有那麽多英雄好汉为她亡国倾家。   我以开赴战场的心情,来到她背後。   她自然地把木梳递过来,柔声道:「兰特郎君,给我梳理一下好吗!」我接过梳 子,捧起束秀发,梳子拢下。   她的秀发柔软腻滑,但又有惊人的弹力,这是令人陶醉的好差事。   荣淡如淡淡道:「兰特!你爱我吗?」   我爽快应道:「爱!爱得要命。」   荣淡如娇躯微震,好一会才叹道:「我听过太多男人向我说这句话,每一次我都 绝不会怀疑他们的真诚,现在却只感到你在骗我,是吗?淡如的好夫婿。」   我微笑道:「你骗我,我骗你,不是公平得很吗?」   荣淡如横了我一眼,差点令我的灵魂出窍,迷失了路。她才道:「兰特!我曾和 很多男人发生过肉体关系,你会贱视我吗?」   我明知她想惹起我的嫉恨、扰乱我的心神,仍忍不住心中抽搐了一下,表面若无 其事地道:「人不应活在过去里的,是吗?秀丽法师。」   荣淡如伸手探後,拉著我的手,示意我侧身坐在她旁边,俏脸转过来,有若点漆 的美眸锁著我的眼神,吐气如兰道:「你为何半句也不问我关於巫帝的事,是否仍认 为我不会说实话?」   表面看,她仍是那精通媚术的巫师,但我却感到她对我多了以前所欠奉的柔情, 使我知道巫帝对她的影响力正在减退中。   这曾周旋於无数男人间,颠倒众生的美女,就算没有被巫帝的邪力控制,也不会 轻易倾心於任何男子。   所以若要夺得她的芳心,必须出奇制胜,使她对爱情麻木了的心灵泛起涟漪,这 也是我定下的策略。   正如她所说,我是第一个对她施以辣手的男人,故使她又爱又恨,这容或是要骗 我而说出来的,但我深信其中至少有五成是真的。   所以我先要使她恨我。   一种微妙感情的恨。   就像我当年对付丽清的手段。   我不由想起了丽清,若她真有了我的孩子,应该怎办?   荣淡如道:「为甚麽不说话?你的眼神为何变得这麽忧郁?」   我伸手抓著她柔若无骨的眉头,阻止了她要投进我怀内的上身,淡淡一笑,表现 出强大的自信心,道:「秀丽法师!你会否相信,这世上确有能不被你迷倒的男人呢 ?」   荣淡如呆了一呆,然後吃吃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那种美态连我这麽有定力 的人也吃不消。   一股火热由小腹冒起,遍及全身。   她的厉害处就是全无造作下,不经意地流出使人神魂颠倒,欲火狂升的媚态。   我凝神专志,唤起体内的异能,很快恢复下来,冷冷看著她。   荣淡如眼中首次闪过惊异的神色,哀求道:「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吗?」   我毫无表情地道:「你刚才笑甚麽?」   荣淡如伸手轻柔地抚著我的脸颊,低呼道:「不要怪我,因为有根多男人都为了 自己的尊严向我说过类似的话,最後给我抛弃时却甚麽尊严也没有了,想起不禁笑了 出来。」   她确是不折不如的妖女,一方面想惹起我的妒忌心,又想激起我男性的雄心,因 为愈难到手的女人,愈能使男人感到征服的快感,更易坠人她的爱情陷阱里。   她把小嘴凑了过来,轻轻用牙尖咬了我耳珠几下,纤手移到我颈後用力地爱抚著 ,柔声道:「上床试过我的滋味後,再决定怎样对付我好吗?」   她的手势内中定是大有学问,给她那样摩挲著,我立即起了男性最原始的反应, 欲火熊熊高燃。   我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若忍不住立刻和她上床,必会给她看轻,为此凝起异能, 压下狂窜的欲流,在她香唇轻吻一口道:「我定会和你合体交欢,尝尝你的媚术,但 地点时间却须由我决定。」   言罢站起身来,往房门走去。   荣淡如不能相信地呆在当场,看著我这可能是破天荒第一个能拒绝和她立即上床 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风声响起。   我反手接著她怒掷过来的梳子,回头微笑道:「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将和你到日 出城去,看看可否干掉那阴风法师,别忘了那是证明你真的爱我的唯一方法。」   回到宠男宫我的故居时,美姬早熟睡在那小房内。   我脱掉衣服爬了上床,钻进火热的被窝里,一刻也不等待地向美姬展开全面的侵 犯,让压下的欲火得到发泄的机会。   美姬醒了过来,婉转而热烈地逢迎著。 回应人: Gene 回应时间: 1998 四月 21日, 07点16分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四章—香艳旅程                  * *                                   * *************************************   第二天清晨,我们接到了「肥军师」马原送来的消息,他们正开始重建魔女城的 艰巨工作。   还有一个惊人的消息:地下陵寝内的魔女遗体和智慧典都不见了,陵寝的人口却 没有开启过的痕迹。   我现在已可肯定魔女百合没有死去,只有她才能如此飘然不见,但为何她仍不来 会我?   难道还未把我折磨够吗?   黑脸遵从我的命令,率军返回原地,静候我下一步的指示。   其他人都奉令来到正殿。   我开腔道:「望月城已落进我们的手内,只要再攻陷日出城,帝国将全是我们的 了。」   众人都露出振奋之极的神色。   巨灵道:「事情比我们想像的容易多了,使我直到这刻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各人纷纷表示大有同感。   我明白他们的感觉,微笑道:「假若我真能除掉阴风法师,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会 更强烈。」   战恨道:「眼睁睁看著大剑师和那妖女深人虎穴,我们却坐享其成,真不是味儿 。」   我淡淡道:「采蓉何时到达此处。」   战恨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道:「希望是十天内的事吧!」 白丹在旁道:「兄弟!这几晚可要玩过痛快哪。」   我向英耀道:「你负责联络背叛了丽清的帝国将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要小 心行事,否则若中了丽清的奸计才冤枉。」   英耀道:「我太熟悉他们了,想骗我不是那麽容易。」   我望向华茜道:「我离去後,你便是最高统帅,全权处理一切事务。」   华西道:「放心吧!每一件事我都会徵询你各位好兄弟的意见,作他们沟通的联 络人。大剑师有没有甚麽特别的指示。」   我这心爱的人儿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战恨巨灵等无不是桀傲难驯之辈,怎甘心听 一妇人的命令,但若只是执行我的指示,则谁也不敢吭一声。   我道:「先巩固我们占领了的士地,再逐步扩展至附近城乡,建立庞大的侦察网 ,防止敌人的渗透,修筑道路桥梁,确保补给能源源不绝供应我们部署在各战略据点 的军队,准备应付即将来临的决战。」   巨灵道:「大剑师放心,我们一定会遵从华贵妃的领导。」   我向灰鹰道:「你叛变的事除了荣淡如外无人知晓,所以我想你潜返日出城,联 络旧部,可能对我刺杀阴风法师大有帮助。」   灰鹰喜道:「多谢大剑师,我一直在担心我的族人,能回去见他们实在太好了。 」   英耀道:「我会派人护送灰鹰到最接近日出城的地方,以免途中节外生枝。」 战恨皱眉道:「我们真的就是呆在这里等消息吗?」   我笑道:「当然不是!只要弄清楚丽清方面的形势,你们再难有到温柔窝胡混的 好日子了。」   战恨巨灵精神大振,齐齐追问。   我道:「若我估计得没有错,丽清绝不会抢先攻击我们,而是藉阴风法师之助, 著手布下死亡陷阱,等我们去上钩。正惟如此,你们得设法制造假局,让丽清以为我 亲率大军,向日出城推进,那我行起事来会更为方便。」   战恨摩拳擦掌道:「最好丽清派人来惹我们,那可杀个痛快了。」   我向英耀道:「联络翼奇的人回来了吗?」   英耀担心地摇头道:「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沉吟片晌後,向寒山美柔声道:「山美!你要听茜姊的话,知道吗?」   寒山美两眼一红,点头答应。   我道:「事情就如此决定,假设我不能征服秀丽法师,便将她杀了,若有违此诺 ,教我天诛地灭。」   当天正午时分,我扮作卖山草药材的商人,带著女扮男装,变成我的小学徒的荣 淡如,驾著骡车,载沦了一包一包的草药,勿勿离城,望著分隔两城的大平原进发。 进入帝国只有两条道路,一是经疏玉林直抵天河,由诸神谷进入大平原之东;另 一条是由南山,绕过食人沼泽,由凤鸣山径进入大平原之南。前者被称为东路,後者 是南路。   两路中以东路较长,却较易走;南路短了三日路程,却是危险多了,沿路随时会 碰上盗贼或其他凶险,所以一般商旅,都情愿走东路。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挑了东路来走。   时值寒冬之始,我和荣淡如都在身上加上御寒的棉革,也掩藏了她动人的体态。 出城後,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荣淡如显是对昨晚的事耿耿於怀。   我心中暗喜,知道她身上出了变化。在我以热爱压下存在於她心灵间巫帝那股邪 恶的控制力量之前,她对自己的情绪是控纵自如的,但先有昨晚她情绪的波动,用木 梳掷我,现在又馀怒未消,当然是大大的「好徵象」。   假设我能再破去她床上的功夫,更戏剧化的转变或会出现;否则我将被她控制, 那就是败於她的媚术。   可恨我却不知道怎样才可在这方面胜过她这精於男女之道的专家。   这是关乎胜败的重要关口。   所以我无法不在找到致胜方法前,强压下对她的欲火。   在我认识的女人里,只有魔女百合和采柔才能与她相比而毫不逊色。   妮雅的美丽是可与她相匹敌,却欠了她千变万化的风情。   其他各女则及不上她照人的明艳。   她不用倚赖媚术就足可颠倒众生,更何况她是以媚术成为巫帝第一宠臣的秀丽法 师。   荣淡如冷冷道:「你偷看我干吗?」   我哂道:「你大概忘了我是你的夫君,也忘了说过要全听我的话,不要说看看你 的脸,连你的身体我欢喜怎麽看便怎麽看。」   荣淡如娇躯微颤,显是惊觉自己的「失常」。   好半晌後她才道:「出城前,那土狗对你向我指指点点,在说甚麽坏话?」   土狗自然是指战恨。   她开始著急别人在我脸前怎麽说她。   这是个好的开始。   我笑道:「你想听原装粗话,还是美化了的转述。」   荣淡如『噗哧』一笑,玉容解冻,露出比寒冬里的阳光更温暖的笑意,别过脸来 横了我风情万种的一眼道:「甚麽粗话我未曾听过?」   我的心不争气地急跃了几下,才道:「战恨问我上过了你没有,你的功夫如何? 」   荣淡如俏脸一寒道:「我要把你两人都杀了。」   我故作惊奇道:「你又说甚麽粗话也不怕听,可这麽未到家的粗话你也受不了吗 ?」 荣淡如明显地吃了一惊,为自己的「反常」感到讶异,好一会後才幽幽道:「兰 特!你昨晚伤害了我,累得人家整夜睡不著。」   我呆了呆,想不到她这麽快回复「正常」,又说出这类令人难辨真假的柔言软语 。   荣淡如在溪水里轻松地濯著双足,发出轻柔的水响,半喜半嗔道:「哑了吗!为 何说不出话来呢?」   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淡然道:「我正在内心责备著自己。」   荣淡如娇笑起来,以带著浓重喉音的诱人声线道:「不用内疚,只要你今晚好好 补偿我昨夜的损失不就成了吗。」   一股火热立时在小腹处酝酿蔓延,天!只是她的说话即可造成这种後果。   我收摄心神,紧守方寸,若无其事一笑道:「我一定会,不过秀丽法师你必须记 著,时间地点由我决定。」   荣淡如望向我,一脸迷人的笑意和挑逗的神情,红唇轻吐道:「假设我不给你呢 ?」   我以无比强大的信心冷然道:「那我唯有用强的。」   荣淡如嫣然失笑道:「四大法师之一的我居然会给人强诱,那岂非天下奇闻吗? 我保证有办法令你这采花淫棍弃甲曳兵而逃,不信的话马上来看看。」   我又一阵火热,全身涌起强烈的烧灼,差点就要扑过去,把她掀翻地上试试。   当然不可以这麽快投降,急忙唤起体内异能,澄心息虑,悠然道:「秀丽法师! 我们走著瞧吧!希望你到时不是情不自禁地按捺不住,那就丢尽你的威名了。」   荣淡如挨了过来,倒入我怀里,纤手搂著我的腰,脸贴著我小腹处,双脚则仍没 在水里,喘著气道:「噢!我的天字第一号情圣,我倒想看看你爱淡如的本事。」   我的欲火倏地不受控制窜升至新高点。   表面的原因自是因软玉温香抱满怀,更主要的是她对我施展了挑情的手法。   一股热气由她的檀口透进我的小腹里,激起最原始的欲望,而她那对纤手,不经 意地上下爱抚摩擦著我的脊骨,玉指按下处,传人一束束的热流,进入体内後,四处 乱窜,不片刻我感到欲火焚身的难过。   我有了任何男人最应有的反应。   这当然瞒不过枕在我小腹的「妖女」。   荣淡如松开了左手,只以右手继续在我背後施展独门催情手法,仰身向著我,帽 子掉了下来,露出如云秀发,竟移枕到我两腿间处,媚笑道:「到现在我才相信你是 个有强诱女人本钱的男人。」   我暗呼厉害,忙要激发异能出手助拳,岂知心神竟全无方法凝聚集中,反弄得全 身血脉愤张,欲减得加。   荣淡如在我怀内有计画地扭动著,不住喘息,媚眼如丝,摩擦著我最禁不起挑逗 刺激的地方。   这确是绝世尤物,一代妖姬。   在我快要崩溃投降时,我忽地想起一法,由被动抢回主动,探手人她厚厚的棉革 内,用尽我从采柔等身上学回来的本领,肆无忌惮地对她加以爱抚和摧情,只要她一 动情,我便有反击的空间和力量。   她扭动得更厉害了,口中咿唔作声,使我魄荡魂摇。   她的身体柔若无骨,偏又丰满之极,充满著生命感和弹跳力,教人难以释手,更 使人动魄心颤是她的风情,似是娇娇怯怯,又似是来者不拒。   在我逐渐要失去最後的自制力时,我忽地发觉她那咪成了一线的媚眼内,神色清 明,半丝欲火也没有。   我骤如醍壶灌顶,想到了她媚术的一个关键性窍门--就是不动真情。   假设能令她情动,就等若破了她的媚功。   也不由一阵气苦,难道以我兰特的魅力,也不能令她情动吗?否则以我这早能把 采柔华茜等挑逗得死去活来的调情妙手,为何她仍能无动於中呢?   虽是如此想看,体内快要爆炸的欲火,却使我再无自控的能力,心中一叹,待要 向她纵体投怀,幸好目光又及时看到一个景象,使我悬崖勒马。   我看到她濯在溪水里的双足,正有节奏地轻轻踢著。   灵光一闪,我省悟到她对我并非无情,所以才要借双足浸在冰水内的寒意,保持 清明,对抗我的挑逗。她并非不在乎我。   由浸足水内开始,她布下了对付我的色局。   我信心大增,一把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她连抗议也来不及,给我硬压在树根上。   我解开她的棉革,探手进内狂暴贪婪地探索揉捏,不一会她全身抖颤起来,浑体 发软,清明的美眸充满了情欲,一对手忘记了向我施展手法,只知不住用力将我搂紧 。   我松了一口气,放胆地痛吻她的红唇,享受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心神逐渐宁静下来,异能又在我体内膨湃著。   我忙将含蕴著我对她真心痴恋的热爱传人她体内。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很快在一个精神的层面上感觉到巫帝留在她身上那萎缩了的 邪力。   那只是一种感应,却没法找到邪力潜藏的正确位置。   找不到它的所在,我实在不知怎样才可把这邪力根除,只知愈多我的爱涌过去, 此消彼长下,邪力会不住被削弱,被迫退守在某一窍穴处。   秀丽法师霞烧双颊,婉转娇吟,秀目内喷著欲焰,就像个最淫荡的妓女,那情景 诱人之处,实非任何妙笔能形容其万一。   我忽地停止了进侵,离开了她,只以手按著她的香肩,防止她滑倒到地上。   她高耸的酥胸不住起伏著,小嘴张合下,只懂喘息著,在这样的寒冷天气中,额 角竟渗出了晶莹的汗珠。   她呻吟著道:「兰特!求求你,占有我吧!」 我强压下焚心的欲火,冷然道:「你好像很欢迎我的样子。」   荣淡如一震醒来,眼中回复清明之色,但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充满著玩弄男人股掌 上的眼神,而是含著幽怨、惊异、热切的复杂神色。   我以无上定力为她扣上棉革,淡淡道:「晚餐的时间到了!」我们围著簧火默默 吃著乾粮。   她吃了两口後停下来,两手环抱著曲起的双膝,下巴枕在膝上,平静地在沉思。 她的媚术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把她的美丽发挥至极致,例如利用不同的表情,表现 出她不同的美态。   像现在她这个表情,实有种空灵秀逸的美态,直投到你心坎里最探的渊底。   和她一起时,你根本不会想到其他女人。   由她的厉害,可稚知巫帝这魔鬼实在大不简单,他的邪力正是她媚术的核心和本 源。   假若媚术是一种病,那邪力就是病根。   荣淡如凝视著闪跳著的篝火,柔声道:「兰特!我真的向你投降好吗?」   我抓起两条干枝,抛到火里去,撞起了点默火屑,在疏林里的黑夜里分外夺目好 看。   这是个与外世隔绝了的天地。   溪水流动的淙淙声,在我後方响叫著,刚才我差点因这清溪栽了个大筋斗。   我微微一笑道:「你对我的爱仍未够斤两,待你多加输点後,我才考虑这问题。 」   荣淡如失去了清冷自若的从容,忽道:「死兰特!死兰特!我恨你!我恨你!我 恨你!」 我淡淡道:「你愈恨我!即是愈爱我。这句是你教我的。」   荣淡如大笑起来,放浪娇痴,看得我魄散魂飞。   荣淡如站了起来,潇洒地右脚触地,有力的脚尖撑起了身体,左脚曲起,一扭身 连转了十多圈,表现了高度平衡的美态。两只手穿花蝴蝶般摆出各种美若天仙的姿势 ,然後缓缓停下,正脸对著我,向我盈盈施礼道:「多谢大剑师,秀丽从未试过这麽 快乐。」   我给她那比起闪灵舞尤有过之的天魔妙舞,震撼得完全无法控制得住自己对她的 倾慕,惊叹道:「此舞实不应见於人间俗世。」   荣淡如欣然道:「到这刻我才真正感受到大剑师对淡如的爱恋,以前则只有色欲 。」   她的坦白使我老脸一红,苦笑道:「和你谈情说爱的最大问题,就是不知你那一 句是真,那一句是假;那一句是你自己说的,那一句是代巫帝说的。」   荣淡如坐了下来,愤怨地道:「大剑师不要迫我,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淡然道:「是否应等到给你的媚术控制了我的心智,又或被你夺命於迷惘销魂 之际?」   泪水在她眼眶内转动著,不一会化成两颗泪珠,滴到草地上。   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她竟扑进了我怀里,搂著我嚎啕大哭起来,两肩强烈抽 搐著。   我手足无措,劝她不是,不劝又不是,差点没陪著她抱头痛哭。   她逐渐平诤下来,可怜我胸前湿了一大片,这才明白甚麽叫泪流成河。   荣淡如沙哑著声音低语道:「兰特!我很害怕,我怕巫帝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来对 付我,因为我想背叛他。」   我心中一阵感动,正要好言安慰,脑中忽地浮出一个景象,就是此女放在我身後 的右手,正以抬尖玩弄著一条小草,若非我有灵觉,绝不会感到这景象。   好险!   这妖女真是厉害,差点骗得了我的信任,当我防备之心尽去时,她将乘虚而入, 说不定会无情地把我杀了。   我把她由我怀里扶起来,要她脸对著我,先吻她一口,才正容道:「你何须害怕 ,因为根本你没有背叛巫帝。」   荣淡如哭红了的眼绽出一丝笑意,欣悦地道:「和你角力情海真是有味道之极, 担心会输的感觉使我很兴奋。我很需要男人,时间地点任君选择,好吗?兰特公子? 」   我苦笑道:「你似乎很想在今晚分出胜负,是吗?秀丽法师?」   荣淡如掩嘴笑道:「这麽担心干吗?我根本杀不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怀废墟 那怪物的异力吗?」   我的心剧跳了一下,不知她是否也看穿了我偷偷把充满了善和爱的异能送进了她 体内,不过又放下心来,知道了有何大不了,难道她可以归还我吗?   荣淡如认真地道:「我刚才静静想了一回,想到我其实已输了给你,因为我还是 第一次受不起男人的挑逗而情动,兰特你感到自豪吗?」   她每一句诘均充满了催情的意味,都令我头痛得要命,因为摸不清她的真假虚实 ,看来只有见个真章,才知胜负。但看她诸般挑逗,都是在引我交欢,当知道她媚术 最厉害的杀著,定在那上面。   现在我还没有信心。   因为她仍未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的爱,去背叛巫帝。   我以最诚恳的语气道:「淡如!就当是我兰特求你,给我三天时间,不要引诱我 ,我或者真能使你背叛巫帝也说不定。」   荣淡如全身剧震,垂下臻首,幽幽一叹道:「兰特啊!我不住迫你,就是怕和你 相处久了,会败在你的手上。」   我愕然道:「败了给我又有何不好?我以後也会疼借你、呵护你!连巫帝也不能 伤害你,因为他注定了不是废墟那异物的敌手,否则他为何不亲自来一趟?」   荣淡如横我媚态横生的一眼道:「若我真的想败给你,不如立刻投降,死心塌地 跟著你。你兰特若真是男子汉,应趁我尚有少许顽抗之力时,以强制强,让我输得口 服心服,心甘情愿做这世上最听话的妻子,秀丽定会比任何女人都要胜任,因为我是 这方面的专家。」   这是个智慧才情一点不比我逊色的女人,直至这刻,在我用尽法宝,软硬兼施後 ,仍能和我斗个平分春色。假设我真能胜过她,夺得她的芳心,在与巫帝的斗争里可 是如虎添翼。   而若我能找到化解巫帝强加於她心灵内那控制她的邪力的方法,整个巫国的霸权 也会因此土崩瓦解。因为巫帝是通过这十大巫神,统治他遍及两大洲的领土,有了这 奇妙的方法来策反这些巫神,巫帝将变成孤军。   所以这个险值得去冒,我实在太厌倦战场上的屠杀了。   为了大地的和平,我誓要找到破解那邪力的法门,而唯一的方法,就是以身相试 存在於秀丽法师荣淡如心灵里那邪力。   直觉告诉我,当我和荣淡如合体时,那邪力将会侵进我的心灵内,试图控制我, 胜败就决定於那一刻。   我抓紧荣淡如的香肩,深深看进她清澈通灵的秀目里去,想诚恳地说几句真心话 。   荣淡如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竟不能移开眼光。   我首次感到异能借我的眼光,送入她眸子里,将她的心灵紧紧锁著,就像巫神书 内所教的迷魂大法那样。   我竟无意中一下子做到了。   我按捺下心中的狂喜,柔声道:「秀丽!秀丽!」荣淡如俏目露出迷惘的神色, 缓缓道:「谁在唤我!」我究竟要怎样利用这忽然而来的机会,据巫神书说,若对方 被控制了魂魄,你吩付任何事,他也会照做,若你说他会冷死,他将会活生生冷死。 应该说甚麽呢?   荣淡如一阵剧震,眼神由茫然渐转清明。   我吓了一跳,连忙运起心力,加强对她的控制,她的眼神又转茫然。   我灵机一触,道:「你听著!只要兰特的手碰上你的身体,你会立时欲火高涨, 情动至极,压也压不下去,知道吗!」 荣淡如茫然念著:「我会情动……我会情动……」   我松开手,停止了对她的控制。   荣淡如眼神逐渐回复清明,然後变得像剑般锐利,玉容一寒道:「你刚才对我做 过甚麽事?」   我若无其事站了起来,走到溪旁,仰望疏林上星星密布的夜空,找到了天梦和飘 香两星的所在,心中流过在净土无数甜蜜的回忆,想起了花云。   那管她是守身如玉的祭司,回到净土後,我誓要把她弄上手,做我的女人。对她 对我来说,这都是最好的结局。   荣淡如来到我身旁,和我并肩立著,轻叹道:「大剑师!你是第一个令我感到心 乱如麻的男人,不若我和你来个赌赛,只要你在黎明前能忍著不占有我,便算我输了 ,好吗?」   我脱下棉革,一边解开衣服,摇头道:「我拒绝接受这赌约,因为我要占有你, 收伏你,地点是疏玉林,时间是现在。」   荣淡如愕然以对,终於给我这著奇兵控制了她的情绪。   当我完全赤裸时,我开始为她宽衣解带。   荣淡如在寒风里颤震著,软语求道:「天气这麽冷,我们回帐幕里去好吗?」   我微笑道:「不要骗我,你的体质根本可抵受这寒冷,何况还有我火热的身体偎 著你。」   篝火掩映下,秀丽法师身无寸缕,含羞答答玉立眼前,完美的肉体,就若净士那 样,是只有神才能创造出来的奇迹。真是多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雪白腻嫩的肌肤 ,没有半点瑕疵。   一种润泽的光华,若有若无地在她嫩肤里流动著。   我看得忘记了她心内的巫帝。   她虽是春光尽露,竟然没有丝毫淫猥的味道。   鲜艳红唇张开了少许,虽没有说话,但我却感到那无声的野性召唤。   整个疏林变得宽广深邃,我俩就若齐立於永□的尽头处。   四周像忽然亮了起来,又若是幽暗无比。   天!   她正图以含蕴著强大精神力量的媚术,操控著我的情绪和心神。   武器就是有若天地至美神物的胴体。   到这刻我才真正体会到她真正的魅力。   秀丽法师荣淡如眼睛散发著诱人的光芒,牵引著我的目光。   一种难以言传的兴奋感觉充塞著我脑内的神经,然後蔓延全身。   我忘记了要征服她,只想把她拥入怀里,向她献上我全部的爱。   荣淡如嘴角绽出一丝胜利的笑意,往我贴过来,当她的肉体毫无阻隔地贴住我时 ,我脑际轰然一震,完全迷醉在与她肉体的接触里。   我从未试过亢奋至如此程度,她的肉体等若最厉害的春药,使我只想宣泄出所有 欲望,否则就会爆炸开来。   我以最粗暴狂野的方式,予以最激烈的侵犯。   当我的手摸上她幼滑的肌肤时,她全身剧震,眼中奇异的神采被欲焰掩盖,娇喘 低吟。   我全身一松,回复了清醒。   心中暗叫好险,若非我对她施了迷魂法,後果真是不堪涉想。   我早先的估计没有错,她施展媚术时绝不能动情,一动情媚术会大幅减弱。   胜券在握下,我那敢怠慢,两手施尽所有调情手法。   不片刻她已给我挑逗得进入了半疯狂的状态。   眼看成功在望。   岂知她一声娇吟,接著我用力侧倒。   我大叫不妙中,「蓬!」的一声两人一齐栽进冰寒的溪水里。   以媚术著称巫国的秀丽法师回复过来,在水中八爪鱼般缠著我,檀口封著我的嘴 ,丁香舌送,一对纤手展开反攻,施出她对付男人的独门手法。   我全身发软,想推开她亦办不到。   忽然间,我惊觉已和她结成了一体,再也分不开来,也绝不想分开来。   极乐的快感注入我每一寸的肌肤,每一条的神经线。   我感到灵魂离开了身体,飘飘荡荡。   她在我怀里剧烈地扭动著,冰冷的溪水对我的欲火一点压制的作用也没有,反而 更增加了欲仙欲死的快感。   意志不住地减弱,渐渐地,我完全沉醉在肉体全面和深入的交接里,心神开始模 糊起来。   她媚术的威力不住攀升著。   一股冰寒由我们接合处缓缓但肯定地送人我体内。   快要丧失的神志奇迹地醒了一醒。   我感到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只要这刻我稍微放松,我的灵魂会像大元首般 被巫帝控制,变成他的走狗。   时间不容我多想,我一把将她拖进水底里去,由被动变回主动,向她展开排山倒 海的攻势。   两个赤裸的身体在水底里翻腾狂舞,做著所有爱的动作。   她清亮的眼神逐渐涌上热烈的情火,那股冰寒的邪力又由强转弱。   毕竟她的本心是爱著我的,纵使溪水也不能消减她对我的爱意。   此消彼长,我的精神渐次凝聚,体内的异能又再膨湃荡漾。   「哗啦!」一声,我们浮上了水面。   深夜的清新空气,使我精神一振。   就在此刻,我清楚无误地捕捉到巫帝邪力所在的位置,正潜藏在她眉心的一个奇 异窍穴内。   就是藏在这方寸之地的邪力,控制了荣淡如的心神,她的灵魂。   有了这最宝贵的发现後,我再无顾忌,一边疯狂地动作著,将这千娇百媚的美女 送上快乐的顶点,一边凝聚全心全灵的异能在唇上,往她眉心吻去。   我的心神静若止水,身体却在极度的冲激里。   身体积聚著的欲火,亦同时藉著男女最深入的接触,山洪暴发般舒泄进她肉体的 至深处。   「轰!」就在我的唇吻上她眉心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爆炸开来,将我们两人 推得各自仰跌开去,沉进了水底里。   我挣扎著浮上水面,见到荣淡如双手攀著溪旁一块大石的边缘,不住颤抖和喘息 。   我知道我胜利了,异能在刚才那下短兵相接里,把邪恶的灵力驱散得一乾二净, 也打破了巫帝施於这美女心灵的禁制。   我游到她身旁。   她两手一松,无力地滑人水里,给我抱个正著。   我吻上她冰冷的小嘴,异能源源不绝送入她体内,还有我对她的爱。   破去了巫帝的邪力,也等於破去了她媚术的根源。若非她体内早存在我的异能, 可能会立即死去。   她的媚术会仍然存在,只不过由我的异能代替了巫帝的邪力。   巫帝使她失去了本性。   我却使她的本性回复过来。   由这刻开始,我可以放心地享受给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滋味了。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五章—比翼双飞                  * *                                   * *************************************   我驾著骡车,继续穿过疏玉林之旅。   荣淡如紧靠著我,头枕到我的宽肩上,默默思索著。   初阳洒入林里,造成一个幻象般不真实的美丽世界。   我柔声道:「你在想甚麽?」   荣淡如以她甜美诱人的声音半嘶哑著道:「恨你!恨你在收伏了人家後,不理人 家身软力竭,还将人抱进帐幕里恣意蹂躏,弄得人现在半点精力也没有了。」   往日这些诱人话儿会令人心惊胆颤,现在则是最高享受,我哈哈大笑道:「你的 妖法把我弄得惨了,不如忍得多麽辛苦,怎可不连本带利取得我的补偿。」 荣淡如狠狠道:「取吧!取吧!由今天开始,我的媚术只用来对付你,我们的战 争永远也没完没了。」   我道:「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不能代表巫帝。」   荣淡如道:「假若我还有半分力气,使用那半分力气狠狠咬你一口,到现在你仍 不相信秀丽吗。」 我道:「你知道发生了甚麽事吗。」 荣淡如忽地惊喜地道:「看!那边有只小白兔儿,雪白的毛多麽可爱,唉!我有 很久没有留心大自然里各种有趣的事物了,在接受『开灵窍大典』前,我最爱各种小 动物。」   我道:「你还没有答我。」   荣淡如娇嗔道:「不要这麽咄咄迫人好吗?昨夜你破去邪灵时,我的心神回到了 巫帝座前,再次经验到由巫帝眉心肘出来那电火刺在脸上的痛苦,然後一切都解脱了 。成为巫神後,我执行巫帝的命令时,毫不怀疑那是否理所当然的事,直至遇上你, 才感到情绪不稳,内心充满矛盾和挣扎,媚术发挥不出平日的五成,否则还有你好受 呢。」   我道:「那你现在仍留下几成功力?」   荣淡如发出摄魄勾魂银钤骰的娇笑道:「好像比以前更好了一点,往後有你消受 的了。」   我心中一荡道:「不要那麽有自信,我一碰你便情动,那还记得甚麽媚术。」   荣淡如吃吃笑道∶「我才不肯克制自己的春情哩我的媚术是靠那春情催动的。」 这次轮到我大感吃不消,威吓道:「若你再以媚术引诱我,莫怪我停下车来,再 对你不起。」   荣淡如叹道:「唉!男人!」   我们静默下来,享受著互相热烈的爱恋,那无声胜有声的温馨感觉。   黄昏时分,我们终於走出了疏玉林。   我以心灵的力量召来了飞雪,让它和我们一起度过漫漫的长夜。   这家伙感应到荣淡如体内的异能,对她亲热得不得了。使我完全放下心来,巫帝 再不存在於她心里,现在她心里只有我。   我们谨守行军的法则,在一高丘上扎营休息,那处寒风刮得特别起劲,但却影响 不了我们。   天河在前方远处轰流著,河的另一方丘峦起伏,诸神谷便是在其中一座大山里。 荣淡如的精神气力回复了大半,协助我竖营生火,不知多麽起劲。   我策著飞雪,在附近打了头黄獐回来,去掉皮脏後,用铁枝串了起来,放在树枝 扎成的架上,以慢火烧烤,浓烈的肉香,随风飘荡。   荣淡如忽地沉默下来,呆看著火焰上渐转赤红,不住冒出油液香喷喷的烤肉。   我问道:「你有甚麽心事。」   荣淡如两眼一红,掉下泪来道:「我想起过往被我害惨了的人,觉得自己满身罪 孽,怎样也补偿不了。」   我将她搂入怀里,一对大手爱抚著她的粉背,解慰道:「罪不在你,而在於巫帝 ,将来你若能助我杀了巫帝,带来三大洲的和平幸福,不是作出了最好的补偿吗?」 这美女稍微振作了点,坐直娇躯,俏脸竟红了起来。   我续道:「在某一个情况上,你反是帮了对方一个大忙,只有你的媚术才可免去 人民战争之苦,你应感到自豪才对。」   荣淡如低声道:「兰特!你是否也懂媚术,为何你的手摸来,我像著了魔似的兴 奋起来。」   我知道这是向她施展迷魂大法催眠後的效果,到现在仍有效,心中大乐,却不点 破,拔出黄金匕首,割下了一截獐腿,递过去给她。   荣淡如娇嗔道:「这麽热!教人家怎样拿。」   我说了声「对不起」,撕下腿肉,送进她小嘴里,这艳女乘机嗨了我指尖一下重 的,才眉开眼笑地吃了我的贡品。   她又开始以媚术挑逗我。   我道「告诉我!怎样才能接近阴风法师?」   荣淡如道:「本来我是不安好心的现在当然不同了,路上我想出了好几种方法, 最後拣了最好的一种,可以告诉你,但却是有条件的。」   我呆道「甚麽条件?」   荣淡如抿嘴一笑道:「不准把我抛弃。」   我仰天长笑道:「荣小姐请放心,没有男人肯做这种傻事。」心中大乐,这美女 现在真的著紧我了,但回心一想,又怀疑这只是她媚惑讨好我的高明手段。   荣淡如看穿了我,嗔道:「莫要疑神疑鬼了,我真的担心你只是在利用我和骗我 ,因为大剑师是第一个使我半点信心和把握也没有的男人,所以我要你亲口的保证。 」   我正容道:「那你现在得到了。」   荣淡如惊喜道:「那我安心点了。」   我道:「可以说出你的妙计了吧!」   荣淡如俏脸魔术般升起两朵使人心摇魄荡的红晕,两眼春色盈盈,低声求道:「 我们到帐里一边享受一边说好吗!」   我的欲火轰然狂升,才了解到始终敌不过她控制我上床去的媚术。   九天後,我们穿过了诸神谷,进入大平原,凭著超人的灵觉,避开了几队日出城 来的侦察骑兵,无惊无险地向日出城推进。   也过了九个荒唐透顶、春色无边的晚上。   我对她的迷魂法逐渐失去了效用,她对我的热恋却与日俱增。   她像个纵清狂恋的女孩,把自己一点也没有保留地献出来,配合著她天下无双的 媚术,使我完全失去了自制的能力。   放恣一下也可以吧!   这日出城之旅,比之与采柔的净土之旅实毫不逊色。   有时连白天也会停下车来,就在荒野溪边觅地欢好,若她要害我,真是十条命也 不够断送呢。   秀丽法师荣淡如有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习惯,就是喜欢在男欢女爱的当儿才谈 正事,筹谋定计,那时她想出来的既是疯狂大胆,但又实际可行奇谋,连我也要拍案 叫绝,使我首次感到如虎添翼的助力。   我也得到很多宝贵之极的资料。   在不知多遥久的岁月前,大元首远赴巫国,想刺杀巫帝。   当时巫国共有十三个巫神,竟给他干掉了八个。他们虽有万马千军,仍拦他不住 ,给他闯进巫宫里去,与巫帝展开决战。   结果不用说也猜到。   大元首被巫帝的邪力控制了,反派他回来对付废墟的异物。   於是异物创造出魔女百合,阻止了大元首的扩张。   大元首始终是有超能力的人,离开了巫国後不肯再回去,也不肯接受巫帝的遥控 ,只想建立自己的霸业。   於是巫帝在五年前,另外派了三个人来,那就是巫师、黑寡妇连丽君和丽清,专 门对付魔女百合,利用智慧典布下陷阱,弄至目前的局面。   丽清和连丽君的地位仅次於十大巫神,被称为巫帝八妃。   看来当她们踏入帝国这片异物所在的土地後,都生出了微妙的变化,使他们逐惭 叛离巫帝,这是否因为受到废墟里那异物灵力笼罩范围所影响呢?   看来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不得已下,巫帝终於派出了最受他宠爱的秀丽法师,和稍後的阴风法师及鹰巫到 帝国来对付我及废墟内的异物。   现在鹰巫死了,秀丽法师在我的爱情攻势下成为情俘,黑叉人又大败而遁,只要 再收拾阴风法师和他的阴风大军,巫帝怕在短期内再难以挥军来侵,那时便是我依循 大元首的方式,到巫国和巫帝一决雌雄的时刻了。   在离日出城二十多里外的一个山头处,我们不敢生火,吃饱乾粮後,在明月映照 里,爬到高处,并肩而坐,远眺前方日出城辉煌的灯火。   在这片大地上,没有比日出城更伟大和具规模的城□。   我遥想著童年时在城内度过的岁月,不胜欷□。   也想起初见公主时那惊艳的感觉。   寒风呼呼里,我伸手过去搂著秀丽法师荣淡如,问道:「大元首的女儿是否落到 了你们手里?」   荣淡如娇躯微颤,有点惶恐地道:「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   我心中一寒,道:「我早说过不怪你以前做过的事。」   她嗫嚅道:「公主是给我的游女掳走的,一年前被送到巫国去了。」   我一震抓著她的香肩骇然道:「甚麽?」   她垂头道:「你抓得我很痛!」   我松开了手,沉声道:「为何要抓她?」   荣淡如惶恐地道:「年半前我奉命潜来帝国,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要将公主掳到 巫国去,只因大元首虎视眈眈使我下不了手,才到望月城开了温柔窝,等待良机,最 後终给我等到了。」   我愕然道:「公主对巫帝这麽重要吗?」   荣淡如瞪著我好一会後,才奇道:「原来你并不知道公主是魔女百合的女儿。」 我剧震道:「甚麽?」   荣淡如惊慌地伸手按著我的肩膊,叫道:「兰特!不要激动!」   我喘著气道:「那大元首是否真是公主的父亲。」 荣淡如反松了一口气,摇头道:「不!原来你爱上了魔女百合。」   我并不想否认这事实,胸头像给一块千斤重石压著那样,连呼吸也感困难,追问 道:「谁是父亲?」   荣淡如玲珑透剔的慧眼看穿了我的心事,微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夫君,魔女 百合并非常人,她体内有著奇异的种子,不需任何男人,也可以在体内自动成孕。当 年你的父亲和祈北往魔女国意图刺杀她,她刚诞下一对女婴,当时正值她暂时失去了 异力,故给两人乘虚而入,抱走了两个女婴,一个成了大元首的公主,另一个则随祈 北不知所踪。」   我的脑袋轰然一震。   西琪竟是魔女的女儿,公主的姊□!   荣淡如的说话继续传进我的耳朵里道:「公主体内潜藏著巨大的能量,假若巫帝 得到了她,可以制造出一个远胜我们四大法师的可怕邪魔出来,所以巫帝才特别派我 来把她擒回去。」   我的手足冰冷起来,一时间甚麽也想不到。   荣淡如受惊小鸟般投进我怀里,凄然道:「兰特啊!你若要怪我的话,不要藏在 心内,尽管骂我打我。以前我是著了巫帝的魔,现在则完全著了你的魔,再也不能自 拔,更不可忍受丝毫你的讨厌,就算藏在心里都不可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惶然和震骇,紧紧搂著她道:「你反对我在这里占有 你吗?」   荣淡如一阵颤栗,拚命点头表示她的心甘情愿,但懊悔的热泪却溪流般滑下她粉 嫩的脸蛋。   她一直不敢主动告诉我这件事,就是怕我怪她。   我的确在怪她。   怪以前的她。 回应人: Gene 回应时间: 1998 四月 21日, 07点23分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六章—恍如隔世                  * *                                   * *************************************   我驾著骡车,走上通往日出城的大道,沿途关卡林立,车上的货物给搜了多次後 ,日出城的主城门才出现跟前。   今早我和荣淡如依依不舍分了手,照著定下的计画,由她先一步进城去了,以她 的身分,自然受到隆重的欢迎。   在她魔术般的妙手下,我摇身一变,化装成了个六十多岁的老叟,差点连自己也 不认识自己。   飞雪给留在域外的山林里,只要我送出心灵的讯息,它便可立即赶来与我相会。 魔女刃和黄金匕首则交给了淡如,由她给我带进宫内。   入城大道上载货的车络驿不绝,若非巡逻的兵队此来彼往,一点看不出大战将临 的紧张气氛。   日出城的高墙完整无缺,没有任何战争的遗痕,使我大感奇怪,难道阴风族和丽 清的大军不用攻城,便击败了翼奇吗?又或冀奇趁早逃跑了,我当然期望是後一个可 能性。   守在城外的全是黑盔武士,不见半个阴风族的人,城两旁的旷野和山头上,军营 密布,飘扬著的旗帜,清一色是丽清的凤凰旗,使我弄不清楚那是否伪装下的阴风族 大军。   日出城背後是高耸的山峦,所以若要攻城,唯有由前方发动攻势,城内的守军凭 著墙高壁厚,可轻易抵挡比他们多上几倍的敌人兵力。   骡车愈接近城门,愈缓下来,随著进城的车队,等候著守城军的查询。   不住有人和车过不了城门那一关,给勒令立即掉头离城。   我一点不奇怪有这样的措施,因为若让我方的人进入城内,说不定可以把城内的 人策反,丽清怎会有这样的疏忽。   最後终轮到我了。   一名小队长走到我身旁,喝道:「你叫甚麽名字?那条乡来的人!到来干甚麽! 知不知道进了城後,没有守城官的批准,是不可以离开的。」他这一大串问话,可能 早被重复了千百次,说来滚瓜烂熟,又急又快,兼又模糊不清,一不留神保证会听漏 了。   我扮作听不清楚,侧下头去。   那小队长反放心下来看来他心肠也不是太差,见我「年纪大」,以较慢的语调, 重说了一次。   我乾咳了一声,沙哑著声音道:「我乃神医方壶,到处济世救人,後面的车全是 山草药物,年纪大了,甚麽也没有所谓了,只希望能医好多几个人,於心已足。」我 心中笃定之极,在战争里,医生水远是最缺乏的人材,不愁日出城的军方不欢迎我。 後面搜车的黑盔武士道:「队长!都是上等好药。」小队长脸容和悦起来,犹豫 了片刻,道:「你真的是神医?」 我充满信心地道:「谎言只有年轻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会说的,没有病症可把我 难倒。」 小队长道:「若我发觉你说谎,我会将你的舌头割下来。」向他其中一个手下道 :「我军命在身,不能离开,你给我带他回家,看看他能否治好我父亲的病。」我想 不到这麽快有生意找上来,心中暗喜。   那小兵坐了到我旁边,冷冷道:「神医!入城吧!」在那小队长莫言家内男女老 少十多对眼睛的虎视眈眈下,我伸出手来,为躺在床上病得两眼深陷,出气多入气少 的老翁诊症。   看著自己经过化了装,看上去能令人有瘦骨露筋错觉的手,不禁暗服荣淡如出神 入化的化装技巧,也不由想著她嫩滑丰满的娇体,没有了她的晚上,实在不易消磨。 自得到了魔女刃内的异能後,我的性格起了微妙的变化,对事物开始积极起来, 好像甚麽也有信心去解决,去争取。连面对命运都没有丝毫害怕。亦不逃避爱情的来 临,有种潇洒享受生命的快意。   我确比以前快乐多了。   「神医!」我吓得从沉思里惊醒过来。   有人问道:「是否……是否……」我知道对方想问是否没得救了,当然,见到我 这痴想的模样,自然会朝坏的一方面去猜,岂知我的心神却完全分了去另外的地方。 那小队长秀丽娟好的妻子道:「神医!我家老爷是甚麽病?」我楞了半晌,胡诌 道:「是肝脏受了阴寒吧。」 小队长的□子皱眉道:「其他医生都说他腿上生了毒瘤啊!不信你翻起被子看看 。」暗叫不妙,各人均现出不善之色,那带我来的小兵更是两目凶光闪闪。   我微微一笑,道:「那是寒气的现象,并非毒瘤,而是肝寒瘤,我一服药即可治 好他。」说到这里,异能由我手中源源施进去,同时另一手探进怀里,胡乱掏出一片 小乾肉,塞进老人嘴里,让他吞进去。   老人抗议道:「这是甚麽药,为何这麽像羊肉。」他话才完,全体人立时爆出欢 呼声,更有人叫道「可以说话了!可以说话了!」我暗叫惭愧,原来他病到连话也说 不出来我亦不知道。   有人掀起被子,露出他的右腿,看来是生毒瘤的地方,现在只馀下一小片红色。 众人目定口呆。   我不禁暗怪异能治效太速了,快得使人不敢相信。   小队长的妻子喜得泪流满脸,感谢道:「神医!你的药真灵光!」「咳吐!」整 片乾羊肉从老人家口中吐了出来。   众人瞠目结舌。   我强颜一笑道:「附在乾肉上的神奇药液给他吸收了,吐出来并不要紧。」接著 而来是贵宾式的盛情款待,我想离去也不被接受,那晚小队长莫言所有患病的亲戚朋 友全来了,直忙到午夜才将那些千恩万谢的人送走。   其间自是错断连番,不过那些人甚麽难愈的绝症也给治好,对我荒谬绝伦的病情 分析自也深信不疑。   那晚莫言的不知那个家人让出房子来让我这老人家休息,一觉睡醒後,乖乖不得 了,莫言家的大门排了一条不见尾巴的长人龙,都是来求我治病的人。   我将车上的山草药全搬了下来,有时叫病人□下一片乾叶就算数,快刀斩乱麻下 ,昏天黑地般忙了数天,门外的人龙才消失不见。   这天快至黄昏,治好了百来个病人後,我游兴大发,要出外走走,莫言容貌娟好 的妻子素善可能基於「敬老」,自告奋勇硬要陪我,推辞不得下唯有和她一道走出府 门。   左弯右转,经过了几条横街窄巷後,我们踏足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我可能是日出城今天最受欢迎的名人,走到那里均有人恭敬地高呼神医,弄得我 难以仔细欣赏这出生大城市的近貌。   素善挺著酥胸,昂然走在我身旁,不住为我劝开沿途拦路感恩的人们,一派舆有 荣焉的模样。   大街上不时驰过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见到我来,都放缓速度,举手向我致敬 。可能是想到若将来受了伤,我将会是他们的救星。   将来和平後,看来我最好的职业,就是当个医生。   素善在旁兴奋雀跃,黄莺儿般口吐银铃之音,向我介绍日出城著名的建筑物和名 胜,最後索性亲热地挽著我这老人家的臂弯,欢天喜地带著我到处□□。   她的酥胸不时碰上我的手臂,使我大感尴尬,又不能告诉她我并非那麽老,不知 是否一路来的荒唐,使我很易色心大动,所以她全无他意的亲热,使我颇消受不了。 这时刚好来到市中心的元首大道,高起三重的日出院矗立跟前。   这是日出城著名的食店,著名处除了美食外,主要还是有卖唱的歌女和陪酒的名 妓。   我急於脱离素善亲热的挽扶,灵光一现道:「老夫肚子饿了,进去吃他一顿如何 ?」素善点头答应,拉著我走上石阶,进入下层去。   广阔的大堂摆了近百张大圆桌,数百人正各自围桌大嚼,穿上贴身露脐小衣和短 红裙的美丽侍女,蝴蝶飘飞般为客人奉上美食。   素善正要拉著我到其中一张空桌坐下,我道:「到三楼去好吗?那处可以望远一 点。」   素善犹豫道:「三楼嘛!那……那……」我当然知道她犹豫的原因,二楼是歌厅 ,三楼则是可召美女陪酒的贵宾厅,没有身分地位的人,都会被拒诸门外,素善的丈 夫莫言这类小角色,最多只可以到二楼去,三楼是甚麽样子,只能听别人说说。   一把雄壮的声音在身後响起道:「神医光临,是我们日出院的荣幸-」一个胖子由 我们背後闪出,恭敬地向我们施礼。   素善道:「这位是……」 胖子道:「我是这里的副总管邦那,神医昨天治好了我儿子的跛脚,又不要任何 报酬,我的五位妻子今早便在家中立了神医的牌位来敬拜了。」我暗骂一声,本人又 未死,何用立牌敬拜。   素善喜道:「方老要到三楼去,副总管帮帮忙吧!」 邦那连声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神医请随我来。」   这时楼内的食客人有人认出了我,纷纷起立施礼。   素善叨了我的光,能上三楼,更是热情,踏上楼梯时整边身挨扶著我,使我既感 不好意思,又有大占便宜的快感,经过了闪灵净土和夜狼的经验後,我已没有了往日 谨守人妻防的心态。   我当然不会对莫言这妻子起了染指之心,但她既送上门来,我唯有放开心怀,暗 享和她亲热的接触。   三楼的布置美轮美奂,华丽有若宫殿,软厚红毯上摆的不是圃桌,而是一组一组 舒适华丽的家□,四面皆窗,宽敞开扬,鲜花处处。   除了守门的大汉外,侍客的全是精桃的美女,低胸开衩的露腿长裙,性感美艳。 这时十多组坐位只有三组坐了人。   邦那引我们到一组靠窗的座子坐下後,道:「神医让我为你点菜,今天我们请客 ,请神医赏脸。」说罢去了。   美丽的女侍知道我这神医驾临,闻风而至,送上鲜果美酒小食,甚至热情的香吻 ,累得我担心给她们吻掉荣淡如为我涂在脸上的神奇胶液。   扰攘一番後,静了下来。   素善对我盈盈一笑,靠了过来,在我脸上轻吻一口道:「真令人心生不忿,给她 们先吻了你,你是个最可敬和可爱的老人家。」我含糊应了。   素善道:「你也是个很慈祥好看的老人家,心肠既好。医道又精通,甚麽病都给 你一眼看透。」 我心笑道:「若非淡如在我眼眶内加上了奇异的晶片,你才知道甚麽是神眼。」 素善道:「我从末见过像你那样辞锋风趣的老人家,这几天我充当你的助手,真 是如沐春风,告诉我,年轻时你是否迷倒过很多女人。」虽然我尚未老,但大概已可 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素善又道:「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答案,莫言昨晚便说我给你迷倒了,叫我不 若以後跟著你做助手。」言罢娇痴地笑起来,神态真诚可爱。   副总管邦那亲自捧了一盘精美的点心,放在桌上,然後在我们对面坐下道:「这 是本院出名的美点万花饼,神医请□□看。」我这土生土长的人那会不知道这是甚麽 ,刚想探手,素善早拿起一个,温柔地送进我口里。   邦那两眼一亮道:「我们的首席红人西小姐刚好回来,要不要她过来侍酒唱歌。 」 我刚要出言婉拒,素善两眼放光,拍手欢叫道:「副总管说的必是日出城歌唱得 最好、剑舞得最美、人长得最漂亮、城中每个男人也想一亲芳泽却难以如愿的美蝶儿 西小姐了。」 我大奇道:「要亲她芳泽这麽困难吗?」这美蝶儿必是这年许内才在这里当姑娘 的,否则为何我会不知道。   邦那道:「美蝶儿出了名冷傲,有人暗叫她作冰花蝴蝶,任何人的脸也不卖。」 原来如此,帝国人男女关系虽随便,但有个良好的习惯,就是绝不强来,所以美 蝶儿若是这样的人,没有人曾碰过她自是毫不出奇。   这时连我也大生好奇之心。   素善又挨了过来,亲热地靠贴著我道:「原来方老人老心未老,不若看看美蝶儿 会否给你一亲芳泽吧!」她明知我人老心不老,还这样挨挨碰碰,教我又是另一番滋 味。   心怀大慰,异日老了,我可能仍有吸引女人的魅力。   邦那跳了起来道:「我去试试看,瞧瞧她今天有没有心情。」这时楼外夜色迷茫 ,点点灯火。   一阵蹄声在街下响起,转瞬远去。   我乘机道:「为何这麽多骑兵走来走去?」 素善笑意敛去,道:「听说南方的蛮族快要来攻打日出城,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 的强徒,城内的人都很担心。」 我问道:「现在谁是日出城的统治者。」 素善道:「原本是连丽君统帅,但她出海去了便没有消息,现在是丽清郡主。」 我暗自沉吟,难道翼奇在那次暴风雨出了事?   素善道:「丽清郡王不知由那里召了大批奇怪的人回来,幸好大部分都驻守城外 ,我们才安心了点。」这时陆续有客至,十八组坐位全满了,灯火通明下,气氛热闹 起来。   盛装的侍酒女纷纷由内堂步出,坐到人客里去,调清笑谑,响个不绝。   邦那一脸喜笑走了过来,道:「神医的脸子真大,今晚有七台客想召她唱歌,她 只答应到这里来。」 我笑道:「看来你说了不少好话。」 邦那当仁不让道:「当然!当然!我告诉她你是我的大恩人,不过她似乎不是为 这原因而来,因为她问我你是否到过很多地方,我答『是』,她便肯来了。」我心中 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是否想知道一些发生在日出城以外的事呢?   厅内忽然静了下来,所有目光全集中在一个由内堂盈盈步出的俏佳人身上。   我垂下目光,故意不去看她,对我这尝过无数绝色美女的人来说,这点定力当然 有,坦白说,我才不信她能美过淡如和采柔,更不用说魔女百合。   美蝶儿玉步轻移,来到我们那里,我不用看就知道其他人艳羡的目光全集中到我 这幸运「老」儿身上。   邦那谦卑地站了起来。   素善也受宠若惊地站立起来。   只有我仍垂著头,泰然自若地坐著。   她骄傲吗?   我这老人家比她更傲慢。   美蝶儿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抬头往她望去,一看下轰然一震,不能置信地直瞪著她。   西琪!   她是如假包换的西琪,我死也不会忘记她的样子。   她不是死去了吗?连尸体亦给我火化了。   素善的声音在旁提醒道:「方老!方老!」 邦那也道:「你认识西小姐吗?」西琪成熟了,比以前更动人心魄,清丽得惊世 绝俗,但神情冰冷,见我直瞪著她,脸上现出不悦之色,眼看就要拂袖离我这「好色 的老人」而去。   我压下心中的激动和震骇,及时道:「西小姐很像我一位老朋友的孙女。」西琪 呆了一呆,往我望来。   邦那愕然道:「神医弄错了吧!西小姐自幼与家人失散了,怎会有爷爷。」 我心念一转,想到了偷偷和她说话的妙计,道:「或者我弄错了,西小姐的脸色 有点苍白,不若让我给你把把脉看。」 西琪漠然道:「有病最好,这位老人家不用费神了。」正是西琪的甜美娇声。   她显然认为我想藉看病占她便宜,否则也不用特别强调我是老人家。   我差点扑了过去,搂著她告诉我是何人,可恨却不能这样做。   邦那向我连打眼色,要我莫怪西琪的不客气。   素善好心地道:「西小姐,方老的医术确是天下无双,药到病除,这几天我…… 」 西琪不耐烦地站起来,向邦那道:「我并非来看病的。」转身便去。   邦那愕在当场,无计可施。   我失去了镇定,霍地站起来,叫道:「西琪小姐留步!」急切间我忘了沙哑著声 音扮老人家。   西琪全身剧震,倏地止步。   幸好邦那和累善都没有发觉我变了声。   邦那愕然向我道:「神医你弄错了,西小姐名西兰,并不是西琪。」西是西琪, 兰是兰特,我高兴得差点要伏地哭他妈的七七四十九夜。   西琪的香肩剧烈地上下起伏著,缓缓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打量著我。   我知道她认出了我的声音来。   现在她又从身形气度依稀看出是我。   泪花在她眼眶内滚动著。   我暗呼不好,她已扑了过来,冲入我这老人家怀里。   全场为之触目。   我人急智生,大声道:「不用哭了,我会治好你的病,立刻治,明天早上你会好 了。」   接著向邦那道:「西小姐的家在那里?她的病非常棘手,必须有一晚工夫才行。 」 邦那喃喃道:「原来真的有病,方老真不愧天下第一神医,断症的方式也超人一 等。」 素善道:「为何不回我家中,药都放在那儿哪!」 我胡诌道:「这病有特别疗法,不需药物,你先回家去,明早才来找我。」上了 马车後,西琪仍在哭,似要把所有悲苦全泄出来。   我的手掌按在她背心处,缓缓输入异能。   和别人的清况不同,异能一送进她体内,立时形成奔走的热流,循著一些奇异的 路线走动著,使我知道她奇异的体质能直接吸收和运用我的能量。   她为何能死而复生?   是否因为她是百合的女儿,是否因她是来自废墟的奇异种子。   马车停在城西一座精致的小楼前。   我抱著她下了马车,两名婢女迎了出来。   西琪停止了啜泣,遣走了邦那,又支使婢女们去做事,拉著我进入她的香闺里。 才关上门,她扑了过来,死命搂紧我,悲呼道:「兰特呵兰特!我爱你,我爱你,我 爱你!」我痛吻她的小嘴,直至差点气绝,才喘息著放开她。   西琪道;「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这是多麽奇妙。」 我道:「你怎会没有死?我明明将你火化了的。」 西琪道:「我不知道,模模糊糊间,我发觉自己醒了过来,就在那荒野里,但却 不能动,看不见东西,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我的身体长了出来,又看见东 西了。」顿了顿道:「爷爷呢!」我愕然不知如何答她,当然不能告诉她祈北丧命於 她的毒针下。   我摇头叹道:「他中了巫师的诡计死了。」西琪的泪凄然落下。   我将她抱起坐在床缘,一番轻怜蜜爱後,她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   西琪道:「最後我回复了气力,爬了起来,想去找你,迷迷糊糊间遇上一队往日 出城的商旅,那些人对我好极了,把我带到日出城,我隐去了真名宇,到日出院工作 ,就是希望从那里能打听到你的消息。」 我奇道:「我的事这麽轰动,你为何会听不到?」 西琪道:「城内没有人敢提你的名字,我曾问过几个人,他们都骇然制止我问你 的事,所以今晚我听到你是来自远方的游医,才肯出来见你,老天终於可怜我,实现 了我每天向他的祷告,噢!为何你会变成个老人呀!我不依!我要你变回以前的样子 。」我见她回复昔日可爱的娇痴,心中大乐,连忙解释了一番。   西琪这才明白,忽地俏脸飞起两朵鲜艳的霞采,小嘴凑到我耳旁道:「我的老神 医,快给我治病。」 我奇道:「你患了甚麽病!」 西琪的小手捶了我几下,轻轻道:「单思病!」   我大笑道:「别的病不行,医这单思或相思病我却最是拿手。」 西琪柔声道:「我自备了最好的灵药,你这神医可知那是甚麽药吗?」 这次我给难倒了,呆问道:「甚麽药?」 西琪娇羞不胜道:「那是很难才得到的药,叫做『初夜』。」 我心中一阵感动,叹道:「这是世间上最美最妙的灵药,由它可配出其他药来, 就叫做第二夜、第三夜或第一万夜、第二万夜。」 西琪微嗔道:「你还等甚麽,人家早备有灵药,你还不给我治病吗?」 我扶著她站起来,一边为她宽衣解带,一边保证道:「我这老人家最有医德,定 为你治足一晚病。」次晨一早小婢来拍门,说有人找我。   我一边诅咒一边爬起床来。   西琪跳了起来,服侍我穿衣,一边怜惜地道:「你现在这块假脸,定令你很难受 。」 我叹道:「没有了它,我会更难受,而且它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连洗脸也可免了 。」 西琪抱怨道:「最不欢喜你把头发染成灰色,异日若变不回原来的样子,我可要 和你算帐。」我推门而出,立时大感尴尬。   那两个小婢偷偷在看我,眼中现出鄙夷之色,又带著无限的惊奇,显然心中都在 想为何她们小姐会把一个老人家留在房中过夜。   我乾咳两声,走出厅去。   素善在厅中等著,一见到我,好像久别重逢的亲人般迎了过来,接著我道:「方 老!冶好西小姐没有,她患的是甚麽病!」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西琪患上了单思症,但匆忙间却编不出一种要关在房中医上一 夜的怪病,唯有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这麽早来找我干吗?」 素善怀疑地看了我几眼,道:「早吗?我家门前早有十多人在等候你看病了。」 西琪走了出来,一身男装,又戴了小帽子,盖著秀发,笑道:「那我们快去吧! 不要让人等急了,我先去唤车子来。」 素善见到她如此打扮,态度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趁西琪往门外走去时,在 我身边道:「看来现在的她才是患了病。」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七章—吾儿兰飞                  * *                                   * *************************************   正午时分。   一队骑兵来到莫府,带队的副领军走了进来。   副领军属高级军官,比莫言高了最少三级,莫家的人慌忙出来见礼。   我知道淡如成功地施行了她第一步的计画,就是把我弄进宫里去。   那副领军待我看完最後的两个病人後,礼貌地道:「这位老医师请随,走上一趟 ,为一个病人治病。」   我摇头道:「有病请他来一趟吧,我老了,不能像年轻时那样四处奔波。」   素善在我旁低声道:「他们是宫中的禁卫军……」   副领军出奇地好脾气道:「我们备有马车,老医师只要坐上去,便可忙安安稳稳 到达目的地,半点操劳也不用。」   我望了他一眼,点头道:「看来你们真有点诚意,我勉强走一趟吧,小琪!」   西琪应道:「师傅!甚麽事?」   我伸了个懒腰道:「到药仓执些上好药材,放进药囊,和我一齐到宫里去。」   素善急道:「还有我这助手!」   我向她微笑道:「你家务繁重,下次再带你去吧!」   我和西琪这娇俏的小徒弟,被侍卫带到宫殿後的内院去。   在沿途中,我发现了几个阴风族的军营,他们都换上了黑盔武士的装束插著丽清 的凤凰旗,但对我这熟悉帝国军队的人来说,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伪装。   内院换上清一色的女亲兵,对我们展开礼貌的搜查後,才准我们进入院内。   经过了三进的殿堂,穿过一个花园,我们在前後共二十匹名女亲兵的拱卫下,来 到以往大元首居住的怡情院。   踏进大厅,久违了的丽清郡主负手厅中,不安地来回踱著方步。   西琪第一次见到这种威势,显得惶惑不安,在我眼中却是恰到好处,教人不会怀 疑我们另有企图。   才跨过门槛,有人大叫道:「来人跪下,参见女皇陛下!」   我暗咒一声,唯有跪拜下去。西琪自然有样学样,每看她一眼,甜蜜的感觉都会 流过我的心。   丽清转过身来,冷然道:「先生请起,听说你乃天下第一回春妙手,药到病除, 希望今次不要令我失望。」眼光转到西琪脸上,上下打量著,对她的美丽大感惊异。 西琪给她看得颇不自然。   丽清道:「你是他的徒儿吗?」   西琪点点头,神情害羞不安。   丽清的锐目在她身上再打了几个转,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才移回我脸上, 沉声道:「你若给我治好这孩子,重重有赏,否则你再也离不开这里,若他死了,你 要给他陪葬。」   她依然是那麽美艳,那麽专横霸道。   我神色如常地微微一笑,沙哑著声音道:「要治病的孩子在那里?」   丽清见我毫不惊惶,盯了我两眼後才道:「跟我来吧!」当先领路往内堂走去。 最後到了一间宽大的寝室,几名女侍正小心翼翼侍候著躺在床上一个才七、八个月大 的小孩儿,脸上罩著今人怵目惊心的青气。   我心中剧震。   这就是丽清所说和我生的孩儿了。   我吩咐西琪待在一旁,走到床边,装模作样地替他检查。   当我指尖刚接触到他的身体时,一种奇异的感应流了过来,使我差点惊呼起来。 我终於凭直觉肯定了这是我的孩子。   天呀!   我应怎样处置他的生母--恶毒的丽清呢?   我的神色定是很难看。   丽清来到我旁边,低声道:「先生,你诊断出甚麽来?」   我嗅到她身体熟悉的香气,想起当日在两军对峙间的帐幕内,和她抵死短绵的情 景,而跟前就是那刻的结晶品,不禁百感交集。   我长长吁出一口气道;「陛下!请借一步说话。」   丽清玉脸一寒道:「不要告诉我你束手无策。」   我冷冷回敬她一眼道:「天下间没有病症能把我方壶难倒。」   丽清道:「先生你非常自负,也很有胆色,若你真能治好我儿兰飞,以後便跟著 我吧,我保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享尽荣华富贵,甚至诸般珍馐美食和美女。」   我知她见我带著西琪这麽绝顶动人的小徒弟,所以猜想我为老不尊,贪花恋色。 这真是不是误会的误会。   丽清道:「随我来吧!」我向捧著药囊的西琪打个手势,著她乖乖留在此处等我 ,尾随丽清进房去了。   那是一间放满机密文件的阅读室,丽清先在正中的大椅坐下,才著我坐在她对面 。   我乾咳一声道:「若我没有断错症,小王子是今早零时才起事的,对吗?」   丽清点头讶道:「方老先生确有本领,说得一点不错。」   我故意露出凝重的神色,道:「幸好小王子的体质非常特别,否则绝不能捱到这 一刻。」   我每一句话都说进丽清的心里去,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人 比我更清楚他的怪病,因为把他弄成这样子的人正是荣淡如,这是条连环的狡计,也 唯有淡如才能想出这样的妙计来。   丽清焦急地站起来道:「我们还在这里谈甚麽,快去给我把他治好。」   她对兰飞的关心绝对是真诚的,使我更感为难。   我多麽想把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呵护,把父亲的爱全献给他。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要到今晚零时才可给他治病。」   丽清露出怀疑之色,寒声道:「治病也要等时间的吗?若我儿有何不测,你应知 道那後果。」   我淡淡道:「你的儿子并非患了病,是中了巫术。」   丽清浑身一震,呆了一呆,才坐回椅里,凌厉的眼神紧盯著我。   我为了取信於她,将淡如早前告诉我的症状,例如初则呕吐、後而痉挛,接著不 醒人事,频说梦呓等一一数说出来。   丽清不住点头,脸色愈趋阴沉,问道:「我儿中了巫术有多久?」   我肯定地道:「最少有一个月了。」   这时间非常重要,若说是昨天,丽清会把淡如也算在里面,但若是一个月,淡如 仍末到来,唯一的疑凶自是阴风法师。   事实上这计画确是天衣无缝,因为我是由丽清自己请回来的,故此她绝难联想到 我和淡如是串通好了的。   丽清沉吟片晌道:「先生怎会懂得巫术?你有把握治好我儿的病吗?」   我道:「在现在的情况下,我只有五成把握。」   丽清道:「你还末答我第一个问题。」   我道:「这牵涉到我族人的秘密,所以我不想说出来。」   丽清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道:「你是否海民口中说的天医族的人。」   天医族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这人口不过百的种族的祖先来自大海里的一个小 岛,精擅医术和巫术,丽清将我当作他们的人,是很合理的推想。   我微一点头道:「请你不要把这事告诉其他人。」   丽清道:「好!告诉我!在甚麽情况下你才可以有十成把握。」   我淡然道:「假设我能把施术的人找出来并加以禁制,那怕是半刻钟,我便可使 小王子霍然而愈。」   这连环计最厉害就是这点,没有丽清的帮助,要杀死阴风法师这种高手实是难比 登天,事後也很难逃得出去。   丽清的俏脸阴晴不定,好一会才道:「是否须杀了施术的人。」   我道:「不用!我只要取得他最具法力的一件东西就可以了。」   丽清听到不用杀人,松了一口气,皱眉苦思了一会儿,才道:「你可否肯定谁是 施术者?」   我道:「只要那人在宫内,我定可把他找出来,也会知道他最具法力的东西是甚 麽?」   丽清苦思片刻後,有点犹豫地道:「若那人的道行比你高明,会产生甚麽样的後 果?」   我道:「我只是要救人,并非和他斗法,而且我刚才检查小王子时,也大概知道 那人的功力达到甚麽程度,只要让我有机会接近他,攻其无备下,我保证他醒来後亦 不知道曾发生过甚麽事。」   丽清半信半疑地望著我,最後叹了一口气道:「你可以在宫内自由活动,我让你 见两个人,施术者或会是其中之一。」   我站起来道:「就这麽决定,现在让我去将小王子的状况稳定下来,使他直至今 晚零时也不会被人伤害。」   我转身走了两步,丽清在後叫道:「先生!」   我回头道:「陛下有何吩咐?」   丽清眼中掠过忧伤的神色道;「先生的神态很像我认识的一个负心人,所以我很 愿意信任你。」   我心中懔然,故作惊奇道:「他既是负心人,为何你反因我像他而信任我?」   丽清叹了一口气道:「没事了,先生请行吧!」   我依著巫神书学来的一招半式,装模作样地在我的爱儿身上施展了一些特别的手 法,最後照淡如教的方法,由他脚心输进少许异能。   小兰飞脸色回复了红润,只馀下胸膛处仍有一小片青黑的气色,呼吸亦畅顺起来 。   丽清喜得差点流下热泪,至此对我的道行怀疑尽去。   我强调道:「今夜零时前若不能依计行事,小王子的病情会突然转坏,恐怕活不 过今天晚上。」   丽清咬牙道:「好!你现在要我怎麽办?」   我怜爱地伸手抚上宝贝儿子的小脸,暗暗请求他原谅我这父亲利用了他,使他吃 了点苦头。   丽清道:「先生是否很喜欢这孩子?」   我点头道:「我对这孩子特别投缘。」   丽清柔声道:「我看得出来,这孩子真可怜,出世就没有了父亲,假设先生真治 好了他,我让他认你作爷爷吧。」   这女人真厉害,看出我的利用价值,看出我对自己儿子的爱惜,又看出我是淡泊 名利的人,立时以感情对我加以笼络。   我道谢後道:「我们先到外厅再说,让小王子好好休息一会。」   丽清吩咐了婢女几句後,领著我和西琪走到外厅去。   挥退了所有人後,丽清望向西琪,出其不意道:「小姑娘,你穿回女装会更漂亮 !告诉我,你的处子之身献给了那个人?」   西琪的经验始终嫩了点,猝不及防下,俏脸一红,往我望来。   我暗叫糟糕,这时否认反著了痕述,迎著丽清向我射来的眼光道:「我们天医族 的人有『处子保寿』的秘方,否则我的身体如何能如此强壮。」 丽清瞅著我道:「先生今年贵庚?」   我微笑道;「我早忘记了,怕不会少於九十岁吧。」 丽清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望向西琪,点头道:「你倒懂得挑选,这是万不一见 天生丽质的美女。」   我道:「陛下也非常美丽动人。」   丽清风情万种横我一眼道:「我有年多没有男人了,你给我好好办事,说不定我 一时高兴,会让你为所欲为。」   我心中暗怒,这淫妇做了我孩子的母亲後,竟还敢去勾引别的男人,连一个长得 好看点的老人家都不放过。   表面却装出怦然心动的样子,眼光放肆地在她的身体上下游弋著。   西琪狠狠盯了我一眼。   丽清吃吃荡笑道:「你还末告诉我跟著要怎麽办?」   我向西琪召手道:「小徒儿,取药囊来!」   西琪小女孩儿家脾气,不喜见我和丽清打情骂俏,气鼓鼓地把药囊掷过来。   我背著丽清向她打个眼色,探手药囊胡乱拿了枝香桂条出来,递给丽清道:「陛 下请拿在手上点燃,心中想著小王子,灰烬跌向的一方,应指著施术者现在的位置。 」   丽清接过香桂枝,深信不疑地拿著,反是西琪大感惊异,滴溜溜的黑眸在我脸上 转来转去。   我童心大动,将西琪拉到我身前,背对著我,脸向著丽清,三个人刚好成一直线 。   丽清道:「我点火了!」   我道:「可以了!但你的眼睛要望著火头,心要想著小王子,不要往後望过来。 」   丽清应诺後,取出火种,燃著了竖起的桂枝头,香桂的气味立时弥漫厅内。   我手往前伸,搂著西琪的蛮腰,手按在她的小腹处,略一用力,西琪全身发软, 一声「嘤咛」,靠入我怀里。   我找到她的红唇,狠狠吻上去。   西琪昨夜刚由少女变了小妇人,那堪如此挑逗,何况前面还有丽清在,分外增加 刺激和危机感,身子立时滚热起来,热烈反应著。   我整个人松弛下来,身心舒畅无比,异能送进西琪体内,又由她的身体反送回来 ,不片刻我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凝聚,往四野延伸开去,搜索拥有邪恶灵力的阴风法师 。   第一个找到的是秀丽法师荣淡如,她正在西面一个花园的亭子里,思念著我。   我不敢骚扰她,精神移往别处。   想不到无意中竟发现西琪对我有这麽大的帮助。   很快我找到了阴风法师的位置。   我和西琪联手的灵力来到桂枝燃得仍呈暗红色的灰烬处,运起心力。   「啪!」   桂枝折断,往地上掉下去,指处刚好是正南阴风法师的方向。   我放开了脸红耳赤的西琪。   丽清转过身来望了我们一眼後,一言不发匆匆去了,显是要查证谁人在正南的位 置。   西琪嗔道:「你真胡闹!人家以後再也不睬你了!」   我知她仍在恼我向丽清调情,赔笑道:「我的乖宝贝、心肝儿,原谅我吧!」   西琪道:「你变得坏了很多,昨天晚上更是坏得透顶。快快招供,离开我後,你 搅了多少女人?」   我摊手道:「你最少也要给我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可全部供出来。」   西琪气苦下重重打了我一拳,旋又「噗哧」笑道:「我的大情人,三天三夜的时 间真的够了吗?」   脚步声起。   我们分了开来。   丽清沉著脸回来,道:「果然是他,哼!竟敢暗算我的儿子,我要教他有命前来 没有命回去。」   我问道:「那是谁人?」   丽清道:「这人叫阴风法师,巫术武功均非常高明,他现正在刑室内施法,要控 制一名叛徒的灵魂,再指示他去行刺我们一个共同的敌人。」   我心狂跳了几下道:「你知否他施法的情况?」   我不敢直接问那被施法的人是谁,惟有旁敲侧击。   丽清没有答我,苦思一会後道:「你有没有把握杀死这样的人?」   至此我不禁诚心佩服淡如的智慧,她早估计到最後必会迫丽清走上这一步棋。因 为阴风法师既然对她和我的儿子下得毒手,自亦不会把她放在眼内,说不定正是巫帝 在背後下的命令,而阴风法师只是执行者。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身为巫帝八妃的丽清,本就是阴风族后之女,杀了阴风法师 ,阴风族的大军将被控制在她手里。   然後她才全力来应付我兰特和属下的大军,至不济便返回巫国去,只要她做得乾 净利落,甚至把我这老人家也干掉,便可将责任全推卸到真正的我--兰特身上。   又或者她可以和我展开谈判。   凭著她是我儿子生母的身分,我不得不让她三分。那这充满野心的狠毒女人就可 以等待第二次统一帝国的机会。   若我远征巫国,那她的机会便来了。   丽清见我默然不谙,还以为我力有不逮,道:「我可以在旁助你,我曾受过训练 ,可以对抗巫术。」   我摇头道:「我习的是白巫术,曾立过誓不以巫术杀人。」   我如此一说,丽清反而更信任我,觑准她以为我人老心不老的弱点,移了过来, 直至差点要碰上我的身体,媚笑道:「你只须制住他,杀人的事由我做,这人竟对小 孩子下毒手,算是死有应得吧!」 回应人: Gene 回应时间: 1998 四月 21日, 07点29分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八章—剌杀行动                  * *                                   * *************************************   据淡如所说,阴风法师是个天性邪恶的人,纵使没有巫帝在背後的控制,本身亦 是魔鬼的化身。   况且因为两个女儿均死在我手底下,所以对帝国人和我充满了仇恨,绝没有和解 的可能,所以我必须杀死他,再无第二个选择。   在四大法师里,若以巫术的功力论,当以狂雨法师居首,阴风法师为次,接著是 淡如和死去了的巫师。   只是居於末位的巫师,其法力便足以害死了祈北这种高手,若非我趁他功力减退 时,又分心於西琪处女诱人的赤裸身体上,我定杀不了他,由此可推知四大法师的厉 害。   和淡如的斗争,我也只是险胜,关键处全因她想不到在自杀後,我会把大量的爱 借异能输进她体内,削弱了巫帝赋与她的邪力,增强了她对我的爱,加强了她的本性 。   所以阴风法师绝不容易对付。   以淡如对他的熟悉,仍摸不清楚他的功力底细,这种莫测高深,正是他厉害的地 方,教人无从对付。   阴风法师本身亦是可怕的武功高手,武器是两条经过制炼的「风蛇」,皮坚若钢 ,即管宝刀也斩它们不断,但若给它们咬上一口,必命丧当场。   何沉他还有四名形影不离的阴风奴,这四人曾受他以药物和特别的训练方式,激 发出身体的潜能,力大无穷,悍不畏死,剑术出众,非常难以对付。   所以若不把丽清拖入设下的陷阱谋算里,要明著杀他确是难比登天。   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在暗他在明。阴风法师造梦都想不到淡如会背叛巫帝 ,成为我的女人和帮手。   丽清安排了我和西琪在一所清幽独立的房子里歇息後,依著我的指示,去了探查 有关阴风法师的情报。   我更知道丽清还有另一个目标,就是对付淡如。   淡如乃四大法师之一,身分和阴风法师相等,可以指挥阴风法师的军队,若不除 了她,就算成功杀死了阴风法师,仍会功亏一篑。   这正是淡如这条连环计的其中一著妙棋。   她会把护著她的十二游女调走,制造丽清对付她的良机。   我们虽在呆等著,却是毫不寂寞,西琪盼了整天的我俩独处的机会,终於来临, 对我痴缠得不得了,且问个不停,甚麽东西也变成趣味盎然的事。   我说起当日为了避开上校等人,躲进在地穴内的香艳往事,西琪娇羞地道:「兰 特你坦白告诉我,那天你是否蓄意触碰我的身体,我还是第一次给男人这样侵犯占便 宜。」   我大呼冤枉道:「是你自己贴上来吧了!怎能怪我?」   西琪坐在我腿上,搂著我脖子撤娇道:「人家是迫不得已才挤到你怀里去,但你 却是故意移动身体去碰人家,大占便宜也不肯承认,那时认识了你还不到三天时间呢 。」   我的目光落在她高挺的胸脯上,哂道:「别忘了你的身体有些部分非常突出,除 非大家都停止了呼吸,否则总会有你碰我,我碰你的感觉。」   西琪招架不住,大发娇嗔道;「谁碰你了!」   我乐得灵魂儿出了窍,失而复得是世上最美妙的东西,何况是我心爱的可人儿。 希望能尽快找公主回来,那我兰特再无憾事了。   我想起一事,担心地间道:「刚才你是妒忌吗?你不喜欢我有其他的女人?」   西琪摇头道:「我只是不喜欢丽清这女人,至於其他嘛!我才不管,只要能和你 一起便行了。告诉我!丽清的孩子是不是和你生的?」   我吓了一跳道:「你怎想到这上面来的?」   西琪道:「他生得很像你,而且我有种感觉他是你的骨肉。」   我还想说去下,丽清的足音传来。   西琪吻了我一口,依依不舍离开我的大腿,坐到对面的椅里。   丽清推门人屋,锐利的眼神在我们身上打了个转,媚笑道:「你们可以继续亲热 ,不需避忌。」接著向我横了一眼道:「看来你在床上必有一套特别功夫,否则这小 姑娘不会对你如此痴缠。」再向西琪道:「我有说错吗?」   西琪何曾遇过如此荡娃,羞得耳根也红了,却硬著微点点头,看得我心中一荡, 差点老骨头都骚软了。   丽清在西琪旁坐下来,回复清冷的神情,正容道:「告诉我,若对方是拥有心灵 异力的巫道高手,你有没有把握在出其不意下,使对方心灵受制片刻?」   我微笑道:「你也应看出我是这方面的高手吧?」   丽清点头道:「是的!由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感到你有可怕的精神力量,否则也 不会倚靠你去对付这两个人。」   我故意一呆道:「两个人?」   丽清道:「是的!是两个人,现在我们先对付的是一个深□媚术的女人,她长得 千娇百媚,你最好垂著头不要看她……」   我截断她道:「放心吧!我自幼至老都受著最严格的心灵训练,纵使对方是媚术 高手,也影响不了我。」   丽清眼中射出凌厉的神色,盯著我道,「先生为何忽然变得乐意合作起来。当然 不会只为了我的身体吧。」 我心中一凛,这淫妇确是精明厉害,幸好这也早在我和淡如的意料中,所以我连 眉头也不需皱一下,即计上心头,应道:「你的身体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重要是你 的儿子,他是个得天独厚的奇材,唉!老夫已是天医族最後一个有道行的人,其他人 都不成气候,为了使天医道统不致失传,兰飞是我最後的希望,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   丽清脸上泛起来自心里的笑意道:「我的儿子有著大地最优秀的血统,必不会令 先生失望。」   我出其不意道:「他的父亲是谁?」   丽清呆了一呆,眼中掠过怀念仇恨和痛苦的复杂神色,淡淡道:「事成後我再告 诉你,本来我已打算永远不再让别的男人进入我的身体,但你使我改变了主意,因为 你和他都有著某一种难以形容的相同特质。」   我心中一阵感动,对她恨意大减,点头道:「好!怎样去杀那懂媚术的女人。」 丽清道:「现在是千载一时的机会,这妖女的护卫都被她遣往城外侦查敌人迫来 的大军,我会把她请来看飞儿,当我向你打出手势时,你要立即行事,杀人的事则由 我执行,这世上没有男人可以狠起心向她下手的。」   千娇百媚的秀丽法师来到兰飞歇卧的床缘时,室内只有我、西琪和丽清。   荣淡如深情地望我一眼後,眼光落到西琪身上,闪起惊异的神色,显是感应到西 琪的独特气质、也惊叹她的美丽。   西琪亦呆瞪著她,想不到世上竟有比诸她毫不逊色的美女。   丽清道:「淡如!我请你来是想你看看飞儿。」   荣淡如瞅了我一眼,嘴角浮起诱人的笑意道:「这个满好看的老先生和美丽的小 姑娘是何方高人?」   丽清想不到荣淡如眼光如此「锐利」,泄了点气道:「那算高人,只是我的御医 和他的小徒儿吧?」   荣淡如嗔怪地瞪我一眼,娇笑道:「师徒!我看这美丽的小姑娘才刚刚破身,所 以现在眉黛含春,老先生请问是否由你经手呢。」西琪羞得不知要往那里钻进去才好 。   我微微一笑道:「荣小姐的眼光真锐利,想来在这方面的经验亦是非常丰富。」 荣淡如「哟」一声道:「淡如不跟你说了,让我看看飞儿!」   丽清向我打个手势,要我进入战略位置。   我装模作样,领著西琪到了床的另一边,和淡如正脸对著。   丽清移到淡如身侧。   荣淡如望向丽清道:「我想和你私下谈谈。」   这一著大出丽清意料之外,迅速答道:「说吧!这两师徒是我心腹,可以绝对信 任。」   荣淡如沉声道;「不知你信或不信,有人想背叛巫帝。」   丽清愕然道:「你说甚麽。」丽清自然知道淡如最得巫帝宠信,只会和她同一阵 线,又怎会无端地存心对付她呢?   荣淡如翻开了我乖儿子的眼帘,仔细审规了一回,道:「你的爱儿不是病了,而 是中了一种歹毒之极的巫术,叫『阴尸蛊』,经过四十九天的酝酿期後,施术者只要 连续两天在零时施法,受害者会突然病发,除非将施术者杀死,否则神仙也难以救治 。」   丽清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和背叛巫帝有何关系。」 荣淡如道:「这种巫术的厉害处,不在於杀死一个人,而是藉被害者的身体养出 一种歹毒之极的细菌,在被害者死时狂喷出来,由空气以惊人速度扩散传播,制造出 一场可怕瘟疫,除非服了解药的人,否则百里内人畜不留,厉害无比。」   丽清打了个寒颤道:「阴风法师!」   荣淡如望向我道;「想不到你是巫道高手,竟懂得暂时禁制阴尸蛊的方法,你究 竟是谁?」   丽清道:「阴风法师有背叛巫帝的胆子吗?」   荣淡如道:「在巫国他没有这样的胆量,来到这里他便有了,只要他找到废墟, 取得那怪物的异能,以後再也不用看巫帝的脸色行事,同时变成永生不死的神人,你 说这诱惑多大,不过巫帝早看出他的野心,所以曾特别吩咐我小心监视他。」   丽清见到荣淡如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她的敌意大消,更想把她拉拢过来, 加强对付阴风法师的实力,为此顿改主意道:「所以他要除去所有与巫国有关的人, 包括我的族人,哼T我要教他死无葬身之地,希望秀丽法师能给我一臂助力。」   荣淡如道:「这事我当竭尽棉薄,其实这死鬼是见到我也来了,所以才催发阴尸 蛊,想把我一并除去,我才不会教他如愿。」   丽清尚有一点疑惑,问道:「他不怕你像现在般看破他的阴谋吗?」   荣淡如早准备了答案,立即奉上道:「因为他以为我看不穿他的手段,岂知巫帝 旱把他的伎俩透露我知道,但有点我也不明白,他施法时我会生出感应,你也该会发 觉的呀!」   丽清恍然道:「我明白了,他美其名到刑室内施法对付翼奇那叛徒,其实目标却 是我的飞儿。」   我心中一震,终证实了我的猜想,翼奇落到他们的手中了。   荣淡如道:「这是个一石二鸟的毒计,兰特的大军已来到城外五十哩处,这两天 即要攻城,这阴尸蛊刚好把他们一起收抬,帝国还不是阴风这死鬼的囊中之物了吗? 」   丽清担心地道:「杀了阴风,飞儿是否会完全康复过来?」   荣淡如道:「放心吧!没有了阴风施术催发,我举手便可破去这种利用人体变壤 散播瘟疫的手法,保证绝无後遗症。」   至此丽清完全坠入我们精心设下的骗局里去。   淡如最厉害的一著就是时间的急迫性,使她没有馀暇去详细考虑,没有时间调查 或再想到加害我们,甚至为了保密关系,不敢把这事告诉其他人,以免泄漏了风声。 我真庆幸能在巫帝手上将淡如抢了过来,做她的敌人真不是好受的一回事。   荣淡如瞅了我一眼,道:「本来我并没有对付阴风死鬼的把握,但有了你这巫术 高手,事情完全不同了,你懂用剑吗?」   丽清在旁道:「天医族的天医,都是用剑的高手。」   我点头道:「请陛下赐两把锋利的剑给我们师徒吧!」   丽清待要答应,荣淡如切入道:「我有把宝剑送给你,随我来吧!让我们好好计 画应如何对付我们共同的大敌。」   为了使整个骗局天衣无缝,我还有一句说话,必须说出来,皱眉道:「荣小姐! 阴风要达到你所说的奸谋,为何不随便找个人来施术,那时谁也不会注意,不是更轻 而易举吗?」   丽清娇躯一震,知道自己是关心者乱,竟看不到这明颢的漏洞,不由感激地望我 一眼,对我的信任加深了一重。   她不知整个计画,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说话,都是我和淡如在床上构思出来的, 淡如旱有了答案,道:「你有这疑问,是因为不知这阴尸蛊是巫帝传授杀伤力最强的 三种巫术之一,除了要施术者功力深厚外,最难得就是『药引』,小飞儿有著非常独 特的体质,只有他才能作药引,其他人都不行。」   我扮作恍然大悟道:「小王子就是传说的巫种,我一时没有想到这条线上去,竟 看漏了眼。」   丽清刚起的疑心又消去,死心塌地般相信我们编出来的谎言。   她既曾骗过我,我骗她一次也公平得很吧。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九章—偷天换日                  * *                                   * *************************************   淡如随便找了个藉口,把丽清和西琪留在厅里,拉著我进入她的房里,关上门後 ,立时扑了上来,送上香唇,如火的热清,差点把我融化了。   唇分後,她娇嗔道:「你好哇!不见十多天便勾上这麽漂亮的少女,看来你的魅 力连你这块老脸也盖不住。」   我大呼冤枉,匆匆作了简单的解释,她才歉然表示错怪了我。   取得魔女刃和黄金匕首後,我们走出房去,丽清和西琪灼灼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打 转。   我大感尴尬时,淡如若无其事道:「现在离零时还有个许时辰,足够我们布局对 付阴风。」   丽清没有时间计较我们在房内做过甚麽事,道:「下一步应怎样做?」   荣淡如道:「你稍後只需把阴风法师请到你的正殿来,设法把他拖著,其他一切 事交给我们去办。」   丽清亦是精明厉害的人,皱眉道:「我是否应向他提起飞儿的事,否则他岂非会 怀疑我别有居心吗?」   这是整个布局另一关键,我们怎会遗漏,淡如道:「你可向他提起飞儿患了病, 但告诉他医生说没有大碍,千万莫要让他看飞儿,否则他会看出有巫术高人插手其中 ,那就糟了。」   丽清看了我一眼,低声道:「你们得要小心点!」转身去了。   她前脚才走,淡如已走到西琪身旁,搂著她亲热地说话,我知道她的媚术连女人 也抗拒不了,迳自走到屋外的亭园里,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夜空上星光点点,看得我心旷神怡,心内有著无限的满足感。只要杀了阴风法师 ,帝国将会回复和平,我会重划各民族的疆界,使所有人乐业安居。   然後我会和淡如与西琪到巫国去,和巫帝一决雌雄,救回公主。   西琪乃来自废墟的奇异种子,若我能把她内蕴的力量发挥出来,对付起巫帝来将 更有把握了。   想到这里,淡如和西琪走了出来。   她们两人腰间都挂著长剑,英气迫人。   我伸手搂著两人纤柔的腰肢,笑道:「你们商量好谁作大谁做小没有。」   荣淡如嗔道:「不要来离间我们姊妹的感清。」   西琪道:「原来你们早串通好了,连我也骗得信了你们。」   我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先去把翼奇救出来。」   囚室位於正殿的地底处,入口则在正殿後像一个盒般的方石室。   石室的匹周都是空地。   室的四壁均开有一排的小窗,所以只要每个窗後有一个守卫,石室外的一动一静 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室的外壁挂满风灯,照得方圆匹十步内之地亮若白昼。   我们神气安闲地往方百室走去。   淡如道「我联络了灰鹰,你猜他第一句话说些甚麽?」   我好奇心大起道:「说了些甚麽能令你也要念念不忘的说话?」   荣淡如失笑道:「你真看得透我,灰鹰说的是:假若战恨要求大剑师将你的一晚 送他,大剑师会怎样做呢?」接著跺脚娇嗔道:「你说吧!这麽使人惊怕的话,你说 我怎能不没齿难忘,兰特你快点表态,你会否答应那土狗的卑鄙要求。」   我招架不住,道:「到了!」   在刑室门前十步许处,她一把拉住了我,楚楚可怜垂下臻首,幽幽道:「你不清 楚表明立场,我不会放你进去。」   西琪扯扯淡如的衣袖,提醒道:「室内的守卫都在看著我们。」   荣淡如爱怜地道:「琪琪你给我乖一会儿,让我对付了这不肯表态的人,才带你 进入地下的刑室。」   我怕给室内的人听去我们的说话,压低声音道:「除非有你首肯,否则我绝不将 你送人,半晚也不会。」   荣淡如轻轻道:「这些话太危险了,以你甜言蜜语的道行,定有方法说到我首肯 的。」   我只想快点进去看看翼奇的情况,惟有投降道:「我绝不游说你,那你满意了吧 !」   荣淡如小女孩般雀跃起来,向我甜甜一笑道:「随著你又乖又美的妻子走吧!」 往石室的正门走过去。   我始终招架她的媚术不住。   我们由有十多名黑盔武士把守石室内的地道,拾级而下,到了下面长廊的入口处 ,两旁各有九间刑室。室门两旁都挂著风灯,灯映下自有一股阴森可怖的感觉。   我对这拥有十八间刑室的可怕地方绝不陌生,当年我尊敬的父亲兰陵,是在其中 一间受尽折磨死去。   这里虽是地底,但通气设备良好,绝不会气闷。   负责的刑官跟著走过来,向淡如恭敬施礼道:「陛下刚才通知了我们,要全听荣 小姐的吩咐。」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不时偷看淡如,露出色授魂与的迷醉神色。   荣淡如秋波飘送,道:「这里有多少犯人?」   刑官道:「只有一个,其他人都送到了监狱去。」   荣淡如道:「带我们去看他。」   刑官很困难才把目光移离她的俏脸,引领著我们来到长廊尽处左边刑室的铁栅门 前。   我心中一震,这不正是父亲惨死其内的那间刑室吗?   在我旁的西琪俏脸发白,显示被广阔刑室分列两旁的各种折磨犯人的刑具吓得胆 战心惊。   在四角风灯的映照下,翼奇给缚在正中一个十字形的大铁架上,头垂了下来,上 穿著一件以鲜红色笔触写满了各式奇怪符号的白袍,不省人事。   刑官依从吩咐打开了铁栅。   荣淡如道:「你到出口处等我们,任何人也不可以进来,知道吗!噢!锁匙交给 我。」   刑官交出锁匙,依依不舍地离去。   我急不及待扑了过去,抓著手足全被铁环扣紧呈大宇形翼奇两肩,叫道「翼奇! 」   荣淡如道:「不用担心,他只是给阴风法师喂服了减弱他意志和使他产生幻觉的 迷药,仍末施展迷魂大法。」   西琪道:「他甚麽时候会回来施法?」   我搂著心寒胆颤的她安慰道;「有我在这里乖琪琪不用怕。」   荣淡如道:「放心吧!阴风法师最佳的施法时刻是零时,不到那时间,绝不会出 现。」   我赞赏道:「淡如你确是算无遗策,每当零时阴风必来施法,会使丽清更相信我 们所说无讹。」   荣淡如道:「现在我们应怎办?」   我看著翼奇,忽发奇想决稍改原来定好的计画,毅然道:「若我能变了翼奇,当 阴风来施法时,可出其不意给他来上一剑。」   荣淡如道:「没有人能暗算阴风的,见到他你便明白我的话,但我却真有方法把 你变成翼奇。」   我大喜道:「甚麽方法?」   荣淡如道:「在这麽昏暗的灯光下,只要我给你少许化装,除非阴风托起你的脸 来看,绝不会发觉你们掉了包。」   我心中一动道:「你有没有方法弄醒翼奇,把他变成我这老人样,那便可由他扮 我,离开这里。」   荣淡如皱眉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八粒小药丸出来,喂给翼奇吃 了,然後道:「你可把异能输进他体内,助他快点苏醒过来。」   我忙凝聚精神,异能立即源源不绝由我手心,透过他双肩送入他体内。   好半晌後,翼奇一声呻吟,抬头张目,茫然往我望来。   我大喜道:「翼奇!是我,我是兰特!」   翼奇一震惊醒,不能置信地叫道:「大剑师!我……」   我道:「不要说话!让我先解开你四肢的锁环。」   荣淡如旱已动手。   锁环解开後,若非我和西琪一左一右扶著他,保证他扑倒地上。   荣淡如搬来椅子,让他坐下,取出当日给我易容改装的小布袋,为他的脸动手脚 。   我则掏出黄金匕首,破坏了那四个锁环,使它们只能作个样子。   在淡如的妙手下,不一会翼奇已大约变成了我的样子。   我取过淡如递过来的药液,在西琪的协助下,洗去脸上和头发的伪装,还我本来 面目。   西琪一声欢呼,搂著我唇如雨下,喜叫道:「兰特呵!我多麽怀念你这张害人苦 思的俊脸!」   翼奇气力逐惭恢复,向我道:「天!你们怎能到这里来救我?」   我道:「没有解释的时间了。」向淡如和西琪两人道:「你们把冀奇带走,交给 灰鹰,著灰鹰送他至安全地点。」   淡如来到我面前,再次施展她的妙术,照著翼奇早先头发披散没有半点人色的脸 那模样,施展她神妙的化□术。   西琪在旁看得目定口呆。   我感受著她纤手把一种白色粉末掏抹脸上那舒服温馨的感觉,吩咐道:「当阴风 和他的人进来後,你们立即把入口的大铁板降下来,封死入口,我自会教阴风出不了 去。」   西琪色变道:「不!我要留在你身旁。」   荣淡如也一呆道:「你或者仍不了解阴风和他那四个阴风奴的可怕,我定要尾随 下来,和你联手对付他们。」   我摇头道:「若是那样,我们可能全军覆没,你也不是不清楚丽清的反覆无常, 若我们全到了地下来,丽清只要关上了入口,再由各通气孔灌水,我们会死在一堆, 谁也救不了我们,所以你们定要留在外面,监视和制住丽清,那才是万全之著。」   西琪倔强地道:「有如姊在外面便够了,我可以找间刑室躲起来,到时再出来助 你。」   淡如摇头道:「你瞒不过阴风的,他是有灵觉的人,何况他那两条恶蛇的听觉非 常灵敏,细微呼气的声响,也瞒不过它们。」   我道:「你要通知灰鹰,著他精选一批好手出来,埋伏在附近,假若丽清……」 淡如笑道:「那只会打草惊蛇,放心吧!我有十二游女助阵,不会怕丽清的,何 况丽清还不想背叛巫帝,怎会在没有把握下向我动手,她还要我去帮著救你的宝贝儿 子呢。」   我一想也是,伸手爱怜地抚著两女嫩滑的脸蛋道:「你们两人要相机行事,互相 照顾,不要损了一根汗毛,那会令我心痛死了。」   两女柔顺地点头答应。   我站了起来,和翼奇交换了衣服,由他们动手把我虚扣在锁环处。   西琪忧容满脸,凄然道:「若你有甚麽事,我定不会活下去。」   淡如紧接道:「我也是!」   我心头一阵激动,肯定地道:「放心吧!一个阴风我怎会对付不了。」   淡如道:「魔女刃藏在那里好呢?」   我道:「你把它拔出来,绑在我身後,那把匕首就给我扎在大腿处。」   西琪道:「我们怎知你在里面发生了甚麽事。」   我望著她,凝聚心神,心中道:「知道了吗?」   西琪吓了一跳道:「为甚麽我像听到你在我心里说话的呢?」   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西琪和飞雪都有著同一的灵质,可以和我生出 心灵的感应。   荣淡如道:「你们既有心灵相通的本领,那就更好办了。」接著向我正容道:「 我的大英雄,若形势不妙,你不可逞强,要尽快通知我们呀!」   我微笑道:「放心吧!我会将阴风的死讯,以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但望你们在上 面也能把事情搅得完满妥当。」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十章—刑室之战                  * *                                   * *************************************   零时前一刻钟。   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会锁著的铁栅打了开来。   我不敢抬起头看他们,只看到五道长长的暗影,被灯火映照地上,逼近过来。   一把雄壮但带点苍老的声音冷冷说了两个字。   我虽跟灰鹰学了几天巫国话,旱晨晚安等或可听得懂,但却非这两个字,到刑室 四角的风灯全给弄熄了後,我才明白那听来是阴风的人下的是「熄灯」一类的命令。 有人走出刑室外,把长廊的灯火全弄熄了,四周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一些嘶嘶的怪响,当是阴风那两条风蛇毒舌吞吐时发出的 嘶响。   我还末应付过这类活的兵器,定要小心一点。   「当!」   一声清响,震荡迥响整个刑室虚寂的空间里。   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心中叫道:这家伙要对我施展离魂大法了,连忙苦记巫神 书内灰鹰译给我听的法门。   巫神书上说,离魂法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控制被施术者的心灵,最高境界,当然 是像巫帝骰把邪力输入对方心灵里,使被施术者变成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工具。   较下焉者就是植入简单的指令,使对方去执行,或在某种情形下发出某种施术者 要求的反应。   当日我对淡如香艳的指令,就是这类形式。阴风或者因在这种巫术上浸淫了一段 比我长得多的日子,怕亦远未能达到巫帝的境界,否则他已是另一个巫帝了,极其量 是不像我般几日後指令的效力便消失了。   巫神书上指出,施法的第一步,是要制造一个梦幻般不真实的环境,减弱被施术 者对现实彼我的执著。   所以阴风先以药物迷住翼奇的神经,现在又把灯光全弄熄了。   第二步是要吸引对方心神,使对方除了施术者外,不再注意其他事物。   这下金属的脆响,正是要惊起我的注意力。   我是真的给吓得全身一震,装作茫然的抬起头来。   在这样的黑暗里,纵使我的夜眼也看不见东西,故也不信阴风可看出我是假货。 我暗运心力,敛起眼内的光芒,往前望去,一看下差点失声叫了起来。   我看到了五大两小七对眼睛。   这确是惊人之极的事,那两对小眼是血红色的,不用说也是风蛇恶毒的小眼睛。 另外五对,正面对著我的双目闪著幽深的青光,就像黑夜里亮起的两盏微型小风灯。 另外四对幽暗多了,打横排在阴风身後,有种邪异凶残的味道。   我暗呼一口凉气。   对方果是有著邪异灵力的凶人,换了以前的我,定逃不出他们的毒手,幸好今天 的我拥有了同样的异能,否则真是不堪涉想。   阴风的邪眼亮起两点精芒,紧攫著我的眼神。   一时间我的脑甚麽也不能去想,整个天地仿似只存在阴风邪恶的眼神。   「你是谁?」   阴风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又若来自遥不可测的另一世界里。   我暗呼厉害,任由他控制著自己的心神,只留下一点灵光,保持神智不灭,依著 巫柙书上所描述被施术者的情况,张开口来,不住喘气,硬迫冷汗由额上流下来。   凭著异能,我可以轻而易举控制著身体的状况,瞒过对方。   阴风再次道:「你是谁?」   我的喘息更急了,辛苦地道:「你是谁?」   阴风的眼神更凌厉了,喝道:「我是谁?」   为了满足他,我跟著道「我是谁?」   一点火光在阴风腰间亮起。   我定睛一看,一点蓝色的光焰在阴风曲起的中指尖处魔火般跳动闪舞著,情景怪 异无伦。   这是没有列在巫神书的事项,我不知应作如何反应,惟有瞪著茫然的眼看著。   那点附在阴风指尖上的蓝焰逐惭上移,最後来到阴风的颔下寸许的位置。   我终於看到阴风的脸。   那简直是个奇迹。   若不是灰鹰告诉了我阴风是阴女师姊妹的父亲,真是打死我也不肯相信。   他实在太年轻了,只应作阴女师的兄弟。   那是张英俊至没有瑕疵的脸,和他苍老阴沉的声音绝不匹配,难道他戴著脸具? 他肩上盘著两条粗若儿臂、浑体纯蓝的怪蛇,头作三角形,两对蛇目像两点血焰,紧 盯著我。   到这刻我才明白淡如的话,就算阴风睡著了,也没有人能暗算他而不被这对形状 可怖的蛇发觉。   我更是小心翼翼,将心神退隐至心灵的秘处内,任由他控制著我心灵的表层。   阴风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意道:「你觉得很疲倦了,睡吧睡吧!」   我装作倦极而眠,发出均匀的鼾声。   「当!」   又一下清响。   我惊醒过来,看到他另一手上吊著一对用线连著的金属圆球,声音发自两球相撞 的刹那间。   我刚张眼往他望去,阴风双目邪光大盛,目光像两枝箭般射来,直刺进我眼内, 再潜入我的心灵去。   我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我再不能被动地任他为所欲为,因为只要让他控制了 我的心灵,我便真的成了他的奴隶,那可不是说笑的一回事。   我依著巫神书的教导:就是以意导灵的法则。   只有意志才能控制灵力。   意志力是不受物质限制的,因为它是心灵的产品。   我立时收摄心神,凝聚所有心志之力,把体内的异能集中到双目内,再像两条巨 龙怒吼般借眼神送出,往阴风那两枝「箭」迎去。   目光相触。   阴风浑体一震。   猝不及防下,我的灵能破人了他的邪力内,反攫他的心神。   阴风像陷在一个不能醒来的噩梦里那样,双目现出要挣扎醒来的神色。   我心中大喜,正要拔出背後魔刃斩掉他的头,淡如说那是破去巫师死前咒语的方 法,不料异变突起。   红光骤闪,那两条风蛇以比风还快的速度,把我连著身後的铁柱缠个正著,一往 我下阴咬去,一往我咽喉噬来。   这麽懂拣地方咬的蛇真是闻所未闻。   我大喝一声,两手由环扣脱下,刚好收在身前,捏著张口咬来的两条蛇颈处。   「呀!」   阴风眼耳口鼻喷出血雾,两目一睁醒了过来,往後退去。   他指尖的蓝焰消去。   刑室回复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就在他七孔喷血的同时,我的胸膛如受雷击,口中一甜,也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甚麽可怕的巫术。   但我却知道他虽成功反击,脱出了我的离魂术,但已受了伤,比我重得多的伤。 我手一颤下,知道拿不住这两条力大无穷的恶蛇,顺势将两蛇往室顶全力掷上去。   它们坚硬的蛇身拖得我皮开肉绽,鲜血淌下。   风声扑面,那四名阴风奴无声无息挥剑扑来,保护他们的主人。   「啪!」「啪!」   两条风蛇猛撞顶壁後,迅速坠下。   我反手抽出魔女刃,完全凭听觉捕捉风蛇跌下的速度和位置,魔女刃以最高的快 速横劈而出。   去死吧!我才不信魔女刃会劈不断这两条大毒蛇。   魔女刃划过两条蛇颈。   蛇血激溅。   阴风生出感应,惨叫一声,听步声又再往後退了两步。   同一时间我往横闪开,凭记忆退到一件像个圆筒的怪刑具後。   「叮叮当当!」   阴风奴的四把剑全劈在原先「锁」著我的铁架上,砍了个空。   室内倏地静止下来。   这刻谁也看不到谁。   「僻啪!」   一团耀人眼目的光焰在室中的上空亮起,烟花般狂闪著,照得整个刑室亮若白昼 。   这时无瑕计较谁掷出这照明魔弹,站在室心的四名狰狞巨汉持剑扑来。   几乎是才见他们移动高达七□的巨躯时,四把大剑已分四个刁钻的角度劈来,封 死了我所有退路。   倘若退後,我就会被逼在墙角,连剑势也难以施展开来。   我还末试过遇上这麽高明的好手,证明了人类的潜能确是可怕,尤其在以之为恶 时。   我一咬牙龈,左手掣出腿上的黄金匕首,往旁移去,避开了右侧两人,往左侧两 人迎上去,魔女刃亦全力挑出。   「锵!」   黄金匕首先架上最左那人侧劈而来的长剑上,再一扭匕首的角度,把反映其上的 金光照在另一人的眼上。   那人受强光蔽目,滞了一滞。   我窜到他长剑不及的右侧,魔女刃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那阴风奴惊天动地一声狂吼,长剑坠地,两手内收,抓著魔女刃的剑身,竟没有 气绝当场。   我大力一抽,竟抽之不动,就是这片刻间,最左那名阴风奴,巨体前冲,长剑借 身体之力压过来,我的黄金匕首差点反刺在自己身上。   另两名阴风奴由右攻至,寒锋扑脸。   我见形势危急,狂喝一声,运腕一绞,那被刺穿心脏的阴风奴十指似枯枝般断下 。   「铿铿锵锵!」   刀剑交击。   我由那垂死的阴风奴旁闪出包围圈,同时左股中了一剑,左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 骨的伤口。   而我却破天荒第一次不能把伤我的人刺上半剑。   忽地由光转暗。   那怪弹终燃尽它照明的力量。   我心中一动,一把捞著那摇摇欲坠的阴风奴身体,趁转回全黑的刹那,把他往我 刚才窜出的方向推去。   垂死的阴风奴往那方向跌步而去,就像一个受了伤的我。   剩下的三名阴风奴同往那假的我扑去。   这些奴才可能因阴风喂药太多,本能发挥得很好,偏是脑筋不大灵光。   我暗笑一声,无声无息先往右移,凭感觉追在两人身後,魔女刃挥出。   「啊呀!」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来自那个假的我。   三把剑把他劈作了三截,这次我才不信他还死不透。   同一时间,魔女刃横过其中两名阴风奴的粗脖子,把他们的头颅送上了室内的上 空。   两把剑坠在地上。   更想不到的可怕事发生了。   地动山摇的步声响起,接著是两声惨叫。其中一把是阴风的,狂喝道:「蠢材, 把我放下来!」   我吓得往後退去,直至背脊撞上墙壁。   我眼虽看不到东西,但却猜到发生了甚麽事。   那两个无头的阴风奴死後竟比生前更厉害,无体的尸身竟疯狂地袭击身旁的人。 第一个遭殃的是那另一个阴风奴,接著是那想上来偷袭我的阴风法师了。   接著是搂打挣扎.痛苦呻吟和野兽般的嚎叫声。   最後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我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了局,头皮发麻,忙点亮了火种。   眼中情景惨不忍睹,找连看多一眼也不愿,来到被无头阴风奴曳倒地上,身体变 了形,眼耳口鼻全是鲜血的阴风法师面前,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我蹲了下来,伸指点在他眉心处,输入异能,我当然不是救他,况且这种伤势甚 麽异能亦派不上用场,只是想他说出遗言。   他虚弱的道:「你是兰特。」我点头道:「是的!我就是兰特!」   阴风法师回复了点精神,狞笑道:「你逃不了,废墟的怪物亦活不长,当主人得 到新的身体後,就是你们末日的来临了。」   新的身体。那是否指公主。   我的心抽搐著。   阴风法师双目一闭,断了气。   他或者是可怕的高手,可惜却连出招的机会也没有。 回应人: Gene 回应时间: 1998 四月 21日, 07点33分 ************************************* *                                   * *大剑师传奇(卷八)第十一章—称雄帝疆                 * *                                   * *************************************   我回到地面时,淡如和灰鹰控制了大局。   淡如的剑横架在丽清的粉颈上。   我抹掉了化□,搂著扑入怀里的西琪,满身血污地来到丽清脸前,苦笑道:「告 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甚麽?纵使你得到了天下,睡的不过亦是那方圆的数□地方 ,那及得在我的怀内那麽写意舒服!」   丽清低声道:「兰特!我确不如你,求你亲手杀了我吧!」   我叹道:「你明知我下不了手,也不会下手,你想我做自己孩子的杀母仇人吗? 」   丽清道:「你好狠心,竟利用自己的儿子来害他母亲。」   荣淡如娇笑道;「丽清你弄错了,兰特不是要害你,而是要救你,跟著巫帝干尽 伤天害理的事,会有甚麽好结果。」   我道:「放开她!」   荣淡如收起长剑,笑道:「现在你和我们合谋杀了阴风法师,巫帝定不会饶你, 你想想应怎麽办吧!」   我教西琪走到一旁,来到丽清身前,用手托起她花容惨淡的俏脸,凝视著她藏著 复杂之极感情的凤目,道:「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须由今日起,好好 作我儿子的母亲,肯答应吗?」   丽清低声道:「除非你答应肯和我再做爱,否则我情愿自杀。」   妈的!   始终是淫妇本色。   我望向西琪。   西琪热泪盈眶,暗暗点了一下头,表示不反对。   我望向秀丽法师荣淡如,她向丽清耍笑道:「丽清啊!到今天你才明白世上最快 乐的是甚麽事。」   翼奇这时走了人来,报告道:「城内的所有将领均在外面等候大剑师的召见。」 我凑过嘴去,在丽清娇艳的红唇吻了一口,道:「我们出去吧!」   跨出门槛时,万岁的声音轰天响起。   旷地内围满了帝国的将领和武士。   我望往天上明月,知道自己的功业,就若天上皎洁的圆月,照亮了帝国每一寸的 土地。   战争终因我而结束。   和平亦将由我而开始。   我伸手过去,搂著西琪的小蛮腰,凑到她耳旁道:「小西琪,那天在地洞里,我 确是蓄意占你便宜的,若非那时我受了伤,你的初夜不会留至昨晚才给我。」   淡如由身後把我搂个死紧,以最注感的语音道:「兰特!我已忍了十多天,你要 好好地作出补偿。」   我想起山美说的话,只有男女最炽烈的爱火欲焰,才能洗去战争仇杀带来的悲伤 和失落,至此才明白其中那永□的真义。   丽清向众将高声道:「大剑师陛下著我宣布,全城今晚狂欢庆祝,迎接南方来的 大军进城!」   欢呼声再次潮水般响起。              《大剑师传奇》卷八终